“所以你恨。”
白流萤依旧语气淡淡,可心里却有些闷。
“是啊,我恨。”
痛失所爱,怎能不恨?
时信长叹一口气,懒散地靠在椅子上。
“我恨这天道不公,恨这世事不顺!”
“可是,你难道忘了你的初心了吗?那时的你,心怀天下,意气风发,满腔热血,只为苍生。”
白流萤回想起以前她的模样,不由得有些感慨。
原来时间真的能冲淡一切,足已让一个意气风发的少年磋磨成一个忘记过往的冷血之人。
“初心?现在的我,依旧如此啊,只不过换了条路而已。”
时信不以为意,继续道:
“既然当不了那救世之主,那便将这世灭了又如何。
况且,你不也忘了吗?你忘了那两酒一茶,江湖之约。”
“我没忘。”
“可你骗了我们,那时的你,告诉我们你叫白七。”
“那的确是曾经的名字。”
在她离开不照城前,她是叫白七不假。
“当真?”
“当真。”
“你是不是在怪我?”
见白流萤如此冷漠,她问了一句,兴味少了些许。
“怪我不该走上这条路。”
“不会。”
“为何?”
“因为,曾经的我,也妄想走上这条不归路。”
“白道友。”
时信又单手撑起了半边脸颊,兴致勃勃地笑了笑:
“不单单是模样,你这性格也变了许多。”
顿了顿了,她又道:
“我想听听你的故事。”
“无可奉告。”
“无情。”
“这次找我来,可不只是为了叙旧吧。”
“你没有耐心了?”
时信盯着她的眼睛,弯起的唇角从未放下。
“可还记得你在秘境中遇到的药人?”
“那是你的手笔?”
“不错。”
她得意地点了点头。
“当年我们三人合力斩下的那只大妖,就有炼制药人。
虽然所有药人都被我们给除了,但我在将那制作方法交给你时,曾看了几眼,记住了一部分。
但这还不够,玄月堂你知道吧,多亏了他们,我才能成功将药人炼制出来。”
玄月堂?西域第一大宗。
难怪会有丁钩,没想到万铭竟与玄月堂有了合作。
白流萤暗自想着。
“所以你便以药人为诱,引我入局。”
“是啊,我在赌,赌你会不会跟上去,很幸运,我赌对了。”
话落,她又顿了顿,忽然起身猛的凑到白流面前,用两只手托着下巴,胳膊肘撑在桌面,笑意盈盈地看着她,眉眼弯弯。
“我是不是很聪明。”
她问,活像一个等待被夸的幼童。
“是。”
白流萤不知说什么,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听见答复,时信坐回椅子上。
“有什么目的,直说。”
白流萤道。
“我想与你合作,凭我万铭再加上你青云山的实力,这天下岂不是囊中之物,唾手可得。”
“你找错人了,现如今的我已无心这天下,只求一方安隅。”
“你在逃避,还是说,你与我,如今是殊途陌路了?”
闻此,白流萤浅笑出声,微微摇头:
“殊途算不上,道合也并非,只是这天下于我而言,已是无能为力。”
话语间无一不透着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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