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认识”,季恒答道。

白之衡拱手道“见过季少将军”白之衡长相清秀,眉目清朗,狭长的眼眸似潺潺春水,他是那种能让人眼前一亮的少年,有着明亮的眼神和阳光的笑容,总是充满着活力和自信。

“姐姐,我们一同去放花灯吧”白之衡道。

“好啊”,看季恒傻傻的呆在那,便用手拍了下他的肩膀,“傻愣什么,快走了”。

季恒不咸不淡的道了句“我知道”又将糖葫芦和兔子花灯递给宁昭,宁昭眼眸间闪过一丝欣喜,“给我的?”咬了一口糖葫芦,咪起眼睛,一脸餍足。

“不是”。季恒嘴硬。

宁昭踩了他一脚,转而又笑脸盈盈地看向白之衡“白公子,我们自然可以一同放花灯”。

一行人来到长安城的青湖,周围乌泱泱地围了一群人,大多都是结伴而行,手中都各提着形色不一的花灯。

宁昭将花灯花灯放入水中,白之衡也将一个在来青湖的路上买的一个莲花样式的花灯放入水中,而季恒依旧嘴硬“我才不放花灯”。

宁昭也并未再理会季恒。

看着天色如墨,几人便也都回了府中。

季恒回房后,将那告示打开,盯着那告示片刻,又打开窗户,看向那天空,夜黑如墨,天空洒下了黑色的纱幔,把万物温柔地笼罩在一片神秘的暗影之中。

似是下定了什么决心,决定投军。

季恒是镇北将军季晏和夫人苗氏独子,可惜镇北将军英年早逝,不过而立之年,便已归天。

只留季恒一子存于世间,苗夫人是一医女,当年同季晏南征北战,暗生情愫,是以苗夫人性情直率豁达、毅然泼辣,忧心儿子季恒也会如他一般战死沙场,所以从不允季恒习武。

可季恒年少轻狂,又性子执拗,说不定是得了父亲的真传,一心向武,在武学上也是自学成才,造诣颇深。

季恒想,如今趁着此次机会,说不定还可投军,来日封狼居胥,如父亲一般,官至一品,看母亲和宁昭那丫头还敢小瞧他。

季恒说干就干,连忙收拾包袱,东西不多,只带了两件换洗衣物,和些银子,毕竟一两钱醉倒英雄汉嘛,又将父亲在世时赠予他的剑“清风”携带上,这剑母亲并不知道,是他偷偷藏的,不然,这剑早已不在他身边了。

季恒背上包袱,又从墙上跳出院外。

季恒并未注意到,苗夫人的寝房灯还未熄,苗夫人端坐在榻上,“终究是留不住”,一旁的侍卫询问道“夫人,可…”话还未尽,苗夫人摇头“留不住的。”

季恒不知这件事,更不知宁昭也同他一般,做了件天大的事。

招兵的地方在一处长安西巷,是长安城人流最少的地方,如今深夜却也人满为患。

季恒排着队,听着前方的人一个个报名字和家世,思索着自己又该如何,却听到一句熟悉的声音“宁昭,无家可归”。

她的声音清灵,哪怕故意变换了声音,也依旧如冰如泉,听着清冽至极,像是一泓泉水中的小溪。

季恒猛然抬起头,一脸震惊,眼前的少年着一身蓝色劲装,瘦瘦小小的,看着像个长相秀气的公子哥,心底有一个猛烈的直觉“是宁昭”!

很快,便排到了他自己,那个穿着红色军装的男子询问道“姓甚名谁,是哪家的”。

“季恒,无家可归”,和宁昭如出一辙的话术,那男子心道“如今,长安城也如此贫苦吗?一个两个都是孤儿,这两个少年也当真是可怜。”

身份信息录入后,季恒便找到宁昭,质问道“你疯了!这是飞鹤军!”。

“那又如何,我不会被发现的,我会努力的”。

宁昭扬眉道“你不会怕被我打败吧”。

季恒习惯性地反驳道“怎么会,我可是季少将军”。

“季少将军”此等封号不过是沾了自家父亲的荣光,他可不想寄生在父亲的名头下,他要的,是独属于自己的。

晚上的告示,也并非只他季恒一人所见到,那时,宁昭便在附近逛了逛,便看到了告示,宁昭自小便不同于长安城的女子,她曾经随父亲宁郡王去过充州,她羡慕充州的女子,比长安城的女子坦荡直率、敢爱敢恨、不受世俗拘束,可她是宁郡王的女儿,终归是要回长安的。

不过唯一的幸运便是宁郡王听闻充州有支军队,便想前去瞧瞧,便将宁昭也带了去,在那里,她认识了诸多将士,也见识了与长安城截然不同的风景,宁郡王瞧宁昭如此喜爱此地,便将宁昭留在这里度过了一个新年,待到来年开春再来接她。

在这里,宁昭拜了陈将军为师,陈将军将半生所知倾述教与宁昭,又将亲手编撰的兵书赠予宁昭,宁昭曾问他,为何?

可他却只道缘分,这也让军中将士羡慕不已。

此次见识让宁昭在心中藏匿已久的天性彻底释放,只可惜后来回到长安城一直没有机会。

上元节过后,长安城的生活再次归于平静。

其中,除了宁府。

宁二小姐凭空消失,只留书信一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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