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沙发上，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来缓解气氛。
幸好钟诺北没多久就回来了，及时缓解了气氛。
“这个药剂，一日一次，一次半管。不用考虑会不会喝多，这个药剂到了一半后就不会再顺着药管流出。连喝十天。十天后再来找我复查，没问题的话你就可以上学了。”钟诺北的声音温和，“不用担心眼睛，你的眼睛一定很漂亮。”
我微怔。
从爱心院的那几年来，第一次有人夸我的眼睛漂亮。
不过这应该是他不知道我是异瞳的缘故——
“白……不，汐之，这个药剂是灰紫色的！”
灰紫色而已……什么？！
我想拿眼睛看看它们的颜色，却只是一片乌黑。
“这是你眼睛的瞳色啊！我记得我当初还没被封进镜子的时候，这个药剂是统一的黑色啊！”青离焦灼的声音传入我的脑海。
“先别管这个你先理下那个医生！他应该已经察觉出什么了！”季沉舟的声音压过了青离。
我赶忙回过神道，“谢谢你。我至今都不知道自己的瞳色是什么。”言下之意，你能告诉我吗？
“灰紫色吧，我也不确定。”钟诺北将药剂递给裴琰之，后者将药剂存入手环，“以前药剂是统一的黑色，带有一定的副作用。后来科技发达，就把药剂的副作用减弱了，黑色就变成了灰色。不过很难保证灰色不是你眼睛的瞳色。”
“无论怎么说，瞳色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眼睛复明。”钟诺北轻笑道。
他的意思…….是不介意我的眼睛是异瞳吗？
“钟诺北，钟叔叔最近还好吗？”裴琰之忽然开口，打断了我的思考。“老样子。”钟诺北垂下眉眼，很快又扬了起来，“琰之兄，你听说了特家的神谕吗？”裴琰之颔首，“川之前几天去了特家，回来后和我说了。特家这次把神谕藏着，估计是因为涉及另一方势力。但不清楚具体是什么。”“自从特家从地球迁到罗鲁亚斯大陆，预言从来没错过。除了十一年前的那一条。七联到现在都认为当年司徒家家主没有说真话。”钟诺北将我们送至门口，忽然对我笑了一下，“裴小姐，记得喝药。”
我唇瓣亲启，说了一个“好”字。
去学校的前天夜晚，裴川之敲响了裴汐之的门。
“叩叩叩”
“谁？”我把药剂藏进手镯，盯着房门看了一会儿，起身打开了门。
裴川之靠在门框上，似乎刚洗完澡，棕红色的发梢还在滴水，和母亲一样的黄色眼睛犹如猫眼石一般，天生就有致命的吸引力。
“二哥。”我唤了一声。
“嗯。”裴川之低头看着比自己小五岁的新妹妹，“裴汐之，我们先讲好在七联学园的规矩。”
“第一，保护好自己。自从……算了，现在大陆上并不太平，你看到的只是一部分地区的和平。当事故发生时，先保护好自己，在自己有余力的情况下，再去考虑帮助他人。”
“第二，成绩优异。我知道你是跳级，给你一点时间，把成绩提上去。这点大哥应该和你讲了。同样，学习不是让你往死里学，该休息休息，该去玩去玩，假期可以让月良陪你。”
“最后一点，不要乱惹事。你已经是家族的成员，在外一定要注重家族名誉。但是，”裴川之顿了一下，盯着我的眼睛郑重道，“当事故危及到你的生命，不要管家族名誉，怎么保命怎么来。只有家族成员活着，才会有家族名誉。这和第一条不冲突。”
“就这些，明白了？”裴川之似乎想到了什么，从储物空间里取出一串流光溢彩的珠串递给我，“这个给你。”我点头表示明白，低头盯着手上的珠串，又抬起头看着裴川之，“二哥，这个好漂亮。”
“肤浅。”裴川之呵了一声，“这是我和大哥上次从拍卖会拍来的，叫作‘门’一共有十二颗珠子，遇到危险时从上面扯下一颗，往地上一扔就会形成一扇门，握住门把默念一遍想去的地方，在将门推开进去，就到了想到的地方。”
果然是好东西！
我迫不及待地将珠串戴上左手手腕，眼底闪烁着星星点点的笑意，“谢谢二哥。”裴川之似乎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没什么好谢的，给新成员送见面礼是家族的规矩。如果你有实力，这些东西会更多地送到你手上。”看来黎，不，母亲送的手镯也是见面礼了。
我这般想着。
在我看不见的地方，裴川之低头看着眼前的人儿，从这个角度，她像极了另一个人。他抬手捏了捏眉心，低声开口：“时间不早了，早点睡。”我点头，张了张唇想说些什么客套话，却被裴二哥先一步摆了摆手，关上了我房间的门。
从大陆深处吹来的风席卷而来，一路上号角声未停，街上的灯一盏一盏地亮起。在看不见的地方，犹有万家灯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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