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女来访，有失远迎。”白砻的声音没什么起伏。我皱了皱眉，但还是坐在了他对面。
“白老先生，你的目的，究竟是什么？”我没动茶水。“我只是让圣女回到原来的位置而已。既然您回来了，那命运的齿轮就必将转动。”白砻的语气稀松平常。“不妨说得细些。”他的意思，是我以前来过这里吗？“圣女聪慧。是的，您以前来过这里。但有些事不好现在细说。凡事都有时机。”白砻话头一转，“季沉舟那孩子来找了您吧。”我点了点头，算作回应。“那孩子有上进心，做事斩草除根，但有时却会乱了心神。偏偏这又是大忌。”他无奈地笑了一下，“但是，只要你在平时多培养他，他会帮上你很多。”
“白老先生在劝我把他带出去吗？”
“算是吧。他也是这里的一员，在外可以与这里相通。”
“司徒柠的腹部上有胎记，是什么？”
“是三颗类似于星星的图案。”
此话一出，不仅是我，连青离都愣了。
总所周知，十一年前三星高照，必有祥瑞。而那祥瑞便是腹部上有类似于三颗星星胎记的婴儿。传言她决定着大陆日后的走向。
“圣女也有，不是吗？”他话音刚落，我便想回应。
确实，但那胎记并不是我记事起便有的，而是我七岁那年被人推湖里上岸时而忽然有的。
不过，他为什么要用心音传递？
我迟疑了一瞬，点了点头。
“您请回吧。”白砻下了逐客令，“夜晚十二点，倒是个好时间。”
我换回玉色服饰，吩咐影一看好绯月殿，将季沉舟至誓言殿进行了宣誓。
季沉舟作为铁卫，也就是影人中的一员，可以附身在我的随身物品中，同时也拥有影人的基础能力。但铁卫与契约伙伴不同，契约可以解除，而铁卫却挣脱不了束缚。
很快，我回到了那个房间。
“在距离期限的十二天回来，”坐在沙发上假寐的少年睁开了眼，眼里黛蓝色的海面似乎又荡起了些许波纹，“做得不错。”我转了转眼珠，一时之间有些无措。
裴琰之抬手用法术将我从门边拉了过来，坐在他身旁的沙发上。
“你在幻境里做了什么？”
“我穿过迷雾，来到了一个村庄。里面的法师让我做了一个任务，我做完了，住了一阵就出来了。”
“任务内容。”
“呃……”我迟疑了。
裴琰之看向我的目光依旧平淡无波，的声音听不出起伏，“想不起来了？还是不想说？”
无论是哪种理由，都会给我染上嫌疑。
“进了一个村庄，村庄里的法师让我在催眠中找到沉默者。”我语速很快，说出了前半部分，“完成后和白砻聊了离开的事，住了一阵就出来了。”裴琰之不置可否，黛蓝色的冷眸如一把利剑直刺向我的心脏，“再给你一次机会，白七九，你在里面干了什么，以及任务内容。”
我抿了抿唇，身侧的手指蜷缩。他是知道了什么？还是虚张声势炸我？虽说是试炼，但也确实不乏监视我的这种可能性……等等，青离好像说过裴家人会监视我。这样的话……我的大脑飞速运转。那他一定知道我是圣女的这件事。他不问我吗？
我揉了揉眉心，忽然想起当初在爱心院被莫允儿教训时她说的话。
“你知道吗？一半的真话也是真话。我又没说错，这本来就是你所说的话的一部分。就算是用测谎仪测我，我说的话也会被判定是正确的。”
一半的话也是真话。
那我就说一半好了。
“我重复我之前的回答。”我一字一顿地回答。
裴琰之没有立刻回复我。
他一直看到白砻给白七九催眠的场景就结束了，连白七九醒的情形都没见到。在解除了屏蔽性的法术后，就到了白七九从一个宫殿里出来，穿透迷雾回来。
根据他知道的，白七九现在所说的确是对的。
裴琰之忽然伸手，一个光球从房间四个角上的其中一个角落下，浮在了他的手上。
淡淡的蓝光从光球底部蔓延向上，渐渐填满了整个空间。裴琰之紧皱的眉头一松，俯身靠近眼前的女孩。
我掩在眼巾下的睫毛轻颤，感觉手腕上多了一股温暖。我的手抖了一下，没有抽回。那个光球被轻柔地放在了我的手上。
“认证成功，新添家族内部成员，裴汐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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