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利国家生死以,家族荣辱吾辈责,让我们共饮此杯共铸大业!”
刘仕容觉得今天的炫耀个敲打可以收尾了,以防过犹不及引起众人公愤。
便作神情激昂状,拍案而起,举杯站在长方形的聚会餐桌上,掷地有声,豪情万丈,颇有一副世事尽在自己掌握之中的气概。
看到刘仕容这副口无遮拦大放厥词的模样,其他人三三俩俩面面相觑。
众人都一时颇觉尴尬,有的事可以做但不能够说出来。
说出来就会给人留下话柄,留下把柄,留下隐患,留下后患…
可是现在青城刘家劲头正足,风头正旺。
如果此时不给刘家二公子的面子,那眼下各自家族的一些关节可能就不太容易过。
谁叫刘仕容命好,投在了陈周朝青城刘家呢?
哪怕刘家二公子蠢如老狗,真的是条狗,甚至比狗还蠢,但他只要他一天是青城刘家的二公子,只要是祖上有开国元勋,三朝元老的青城刘家的二公子。
只要刘家还受帝君宠爱,齐全还受朝廷信任、宰辅重用。
那么即使刘家二公子是在说话如放屁,众人也只得捏着鼻子说一声好香,道一声喝彩!
不能有异议,不能有不满,不能有不耐烦,不能不捧场!
不是不能,是不敢,也不是不敢,是不值得为了争一时高低而大众不给刘仕容面子,打刘仕容的丑脸。
跟小丑般的刘仕容翻脸,只会得罪刘仕容背后的青城刘家,这样只会显得自己比貌寝丑陋的刘仕容还像个小丑。
于是,众人都纷纷举杯,勉为其难故作与有荣焉,高声呼和着刘仕容的志满意得。
在京畿千里之外的南疆小村庄里,在楼外楼十三公子宴会之夜的十五年之前,一个父亲正愁眉苦脸地看着青天!
一想到自家儿子董螫是处处针对林熊,经常想给林熊难堪,但对方都应对得当,进退自如,往往是自己这个不争气的儿子自讨没趣,碰了一鼻子灰。
他就觉得心烦意乱!
他不止多少次苦口婆心地劝董螫要学会城府,学会蛰伏,学会伺机而动,学会后制于人,学会一击毙命。
而不是整天下个像个跳梁小丑一样在这里东跳一下在那里西窜一下,在这件事上东一榔头在另外一件事情上西一棒槌。
这不是吃力不讨好给人挠痒痒,辛苦大半天尽作无用功还容易个人留下把柄,被人轻易看透虚实吗?
奈何现在的董螫已经不仅仅是他董鳌的儿子,还是林村的一村之长。
在这个帝国皇权不下乡的时代,在林村这一亩三分地上,他董螫至少是名义上的土皇帝。
所以早已承继家业继承村长这一职位的董螫,已经不再是自己这个做父亲的眼中懂事的乖儿子。
而是自认为已经懂得人情世故,懂得拿捏人性,懂得玩弄权术的一村之长,他的宝贵儿子,以前对自己唯命是从,马首是瞻的儿子已经开始变得自以为是专断独权。
作为曾经的村长,也是掌握权力的人,董鳌对此日渐失望,失望的不是儿子仗势欺人,鱼肉乡里。
失望的是自己儿子都这么大人了,也算是去过外面见了市面的人,怎么这么多年还是被一个连县城都没有去过的泥腿子玩得团团转。
自己的儿子就像一匹被一只牛虻刺激的野马一样,做事顾头不顾腚,一而再再而三昏招迭出。
总是被林熊这个臭小子气得瞋目切齿、七窍生烟,完全没有坐镇一方统帅的气度和手段。
一想起权力还没有递交之前,自己这个儿子在外面对外人是狐假虎威,挟势弄权;在内对自己是唯唯诺诺,战战兢兢。
做父亲的本以为这是做儿子的老成持重,心机深沉之举,谁知道自己这个儿子一旦掌权后就原形毕露,让人看清了深浅,看清了底细,也就看轻了董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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