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东桂走到一边的休息区,重新沏了一壶茶。
父女两相对而坐。
“记得那时候我刚上高中,厂里给了我们家一个职工名额,那时候的瓷器厂可是个好单位,铁饭碗,多少人争破头都进不去,照理说这个名额应该给你姑姑,她那时候中专毕业了,虽然包分配,可是那个单位效益不好,工资都经常发不出来,她自己也不想去。”
端起滚烫的茶水啜了一口,韩东桂的思绪渐渐回到了三十多年前。
“我们那个年代你也多少有些了解,重男轻女思想比较严重,你爷爷十二岁就跟着师傅学徒,没念过多少书,观念比较守旧,他决定把那个名额留给我。”
“你姑姑虽然嘴上不说,但我知道她心里不痛快,勉勉强强去分配的单位上了一年班,就留下一封信,南下去了深圳。”
韩小芊听的很认真,父亲很少说起那段往事。
“姑姑是个有个性的女子。”
“呵呵,你这样说也没错,她人很聪明的,做事也麻利,关键身上有一种不甘于命运摆布的决然,那时候特区开放没多久,大批的年轻人去那里闯荡,南下是一种潮流。刚开始的半年她还会寄钱回来给我,可是慢慢的就没了音讯,直到我高中毕业那一年,她突然回来了。”
接下来的话题似乎有些重要,因为韩东桂起身去把门给关上了。
果然。。。
“她不是一个人回来的,还带了一个小孩,才几个月大,非常漂亮。”
说到这里,父女俩同时看向了那尊雕塑。
“她直接到学校去找了我,然后让我不要告诉家里人,约好了放学后去老厂区的旧窑碰头,我哪能放心让她一个人去那么偏僻的地方,于是请了假跟着。”
“姑姑在外面生了个孩子?”
又不能告诉家里,又要去没人的地方躲着,韩小芊本能的想到了影视剧中私生子的情节。
在那个时代,类似未婚生子这样的事情意味着道德败坏,会受到社会舆论的攻讦,整个家庭都会为此抬不起头来。
“应该是吧,她什么都没说,我也不敢问,只是给了一些钱,让我买了好多小孩用的东西,然后就住在了那个旧窑里;那个时候天气不算冷,好像是四五月份吧,夜里有床小被子就够了,倒也不至于挨冻;每天放学后我都会去那里待一会,顺便带些生活用品,有时候还帮着看看孩子,好在那时候你爷爷奶奶都要上班,我连续晚归了半个月他们都没觉察到异常。”
“后来呢?”
这故事太对胃口了,韩小芊忍不住催促道。
“没有后来了,当我再一次去那里的时候,只有一封信和一叠钱,她和孩子都不见了,看样子走的挺匆忙的。”
“那信里说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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