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校尉终于下定决心,对我道。“子翼先生,若我放汝回江北,先生可愿给吾通风报信?”

我五脏六腑为这句话都震颤不已,但吾乃江淮辩才,岂能因这一句话就喜怒形于色?

“校尉何意?某乃将死之人,还请校尉不必再戏耍于吾。”

黄校尉明显卸下心防,眼含恨意,眉宇之间充满嗔色道。“还不是那周瑜,小觑吾父年高位卑,打发我父子二人掌管闲差。”

“而我父子为先生说了几句好话,便遭此贼假公济私,公报私仇。”

“我意已决,我父子为孙氏效忠多年,却被冷落、折辱于斯。”

“今曹丞相大军南下,屡战屡胜,恰家父与丞相有旧,不妨弃暗投明,为丞相效犬马之劳!”

我仔细观察黄柄神色,如若此乃在吾眼前表演,吾定能看出。江淮辩才,可不只是口才,还有眼力!

我暗暗思忖。“此人表现声情并茂、淋漓尽致。若此人果是表演,那他真乃高人。”

“如若不是在吾面前演戏,那便是真的……”

想到这里,我计上心头,决定再试探一番。“吾乃公瑾旧友,虽他不仁,但吾不可无义。”

“汝如此背主求荣,真令吾瞧你不起!如今尔嘴脸尽显于吾面前,某只求速死。若我生还,必将尔丑恶嘴脸公之于众!”

那黄柄似乎被我激怒。“尔竟敢辱我!我真心投效丞相,你以为没有你蒋子翼,我就不能自己遣人送书信予曹公?”

“尔既求死,那我便送你上路。”说完他就要挣扎起身,欲寻剑杀我。

如今既然知晓黄标真情,我又怎能枉死?大丈夫能屈能伸,见好就收才是君子之道。

我一人生死事小,误了丞相之事事大。

我当即就行礼道歉。“黄校尉且慢!某刚才只是试探于汝,如今某已知真相,便可作校尉引人!”

好在那黄校尉身负重伤,行动不便,这才慢下动作迟疑道。“先生乃是诈我?”

随后他长舒一口愤懑之气,才缓缓说道。“先生既然信我,那我便修书一封,再送先生回江北可好?”

我将手举起,掌心面对于他。“校尉莫急。我还有两问,若校尉说的吾满意吾自然效命。职责所在,还请校尉见谅。”

黄校尉点点头。“吾诚心归附,自无不可对先生言明。”

我很满意黄校尉的态度,当即问道。“吾疑虑有二,还请校尉为吾解惑。”

“其一,校尉此前言道周瑜公报私仇,不知周瑜与校尉父子有何仇怨?”

“其二,此事乃大事,怎能听校尉一面之词。不若请黄老校……将军前来,一并约定好投降细则,吾方能放心。”

黄校尉似乎被问住了,这令我心跳不由得再次加速。“若非他是骗我?”

却在这时,黄校尉叹了一口气。“此乃难言之隐,若非先生询问,吾宁可将其烂在腹中。”

“此事我也是听家父私下说于吾。世人皆知周瑜与先主公乃总角之交,但只有家父知道一段往事。”

“当年周瑜曾效力于袁术,先主公伯符将军创业江东,正值用人之际,曾多次写信请周瑜前来襄助。”

“当时周瑜以‘尚有袁公之责’的理由多番推脱。先主公虽不悦,但为大局计,还是忍耐下。”

“但家父却看之不惯周瑜摇摆行径,曾当面斥责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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