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护校

小小的乡村学校生源有限，一个年级只有一个班，每个班人数鼎盛时大约20人上下。随着村庄的衰落，学生的人数也正在急剧减少。胡俐刚上学前班的时候，教室里满满登登挤了几十号，他这个插班娃娃还要挤在两个大孩子中间，幸好那时候的椅子还是一排长凳，不至于坐在缝隙上硌屁股。但胡俐上一年级时就已经剩下半个教室的人，梦里等他上五年级时，已经只剩下了个位数的同学，等他初中毕业听说学校里的五年级就剩下了一个学生，那也是这座村小学的最后一届毕业生。

这边胡俐还在打量着教室怀旧，那边安智彪已经迫不及待把桌子拼在一起，准备打牌了。过不一会儿，章金成就带着张磊兴冲冲的进了屋，想来也是在家憋的无聊了。

四个人打升级，一直战斗到了中午饭点这才意犹未尽的暂停，约好下午时间，撕下满脸纸条，才各自回家散去。

胡俐回到了家里，饭菜已经做好，一进屋就闻到一阵香气。凑到锅边，看到早上的几条鲶鱼被红烧了，正静静地躺在锅中，浸在酱红色的汤汁里，身上还撒了几段园子里现摘的小嫩葱。许是村头的豆腐张走到这边时又卖光了，里面没有豆腐只放了茄子粉条做配菜，和鱼肉一样，吸饱了满满的汤汁，入味又软烂。

早就馋了的胡俐抄起筷子尝了一口，香料味盖住了鲶鱼的土腥气，表皮应该是煎过后又炖煮的，坚韧有嚼劲，鱼肉却不同，入口软烂，一抿就化开。这一顿胡俐足足吃了十一成饱，才慢悠悠的又往学校去。

早就馋了的胡俐抄起筷子尝了一口，香料味盖住了鲶鱼的土腥气，表皮应该是煎过后又炖煮的，坚韧有嚼劲，鱼肉却不同，入口软烂，一抿就化开。这一顿，胡俐足足吃了十一成饱，才慢悠悠地又往学校去。

这时候的学生们还没有沉重的课业，也没有午休的概念，这几个孩子积极的跑来肯定也不是为了学习。胡俐到了学校才发现另外几位已经早早到了，把桌子拼在一起靠在窗边正等着他呢。原来是几个小孩儿人菜瘾大，喜欢听鬼故事，觉得很刺激，却又害怕像电视里主角们那样真的招来什么脏东西，所以他们一直选在正午所谓阳气最足的时候聚在一起讲鬼故事。

胡俐跟着一起把课桌当床跳上去躺倒，还有人带了毯子来垫在下面，窗外的太阳斜照进来，安逸的很。

张磊讲了最近看的僵尸片，不过大家都没有看过并没有什么感觉。那边安智彪讲了些黄皮子、蛇之类的故事，虽然听着灵异，另几位却是好奇居多，明显不害怕的样子。

轮到胡俐时候，胡俐想了想还是要满足人民的需求嘛，于是结合一些记忆，讲了一个故事：说城里有个孩子看家，夜里父母还没回来，听见咚咚的敲门声。他们家是楼房，也不知是敲的谁家，他就走过去趴在防盗门上朝外望了下，结果楼道里并没有人。楼道的灯都是声控的，这时灯突然灭了，他在屋里用力拍了下门，灯亮起来，他再凑过去看猫眼，发现外面是一团红色什么也看不见了，后来他才知道，他在看外面时，外面的鬼也在看他…胡俐刻意压低的声音配着故事，让几个人毛骨悚然，一群人像小鸡仔似的往墙角挤。

听故事的需求得到了满足，胡俐也收获了认可，可谓是双赢。尽管故事会就此宣告结束，但众人总感觉那阴凉的屋子中似乎带有一丝阴冷的意味，有人提议一同去到外面远离教室的校园另一侧的草地上去踢球，瞬间大家就争先恐后跑出了教室。年轻之人的体力当真是极好，竟然就这般尽情地在草地上疯玩了整整一个下午。

到了晚上散场时，安智彪稍稍犹豫了一下，有点迟疑地说道：“胡子，明天不用护校了，我去找你玩吧，要不然我一个人在家看家有些瘆得慌。”胡俐自然是笑意盈盈地满口应下。

几人各回各家，然而胡俐却有点迟疑，刚才章金成临走时那四处张望的样子他可是看在眼里。想想今天他兴冲冲的来找大家玩也有几分刻意，要知道农村孩子哪有几个会那么清闲的，尤其他那种家庭，平时放学可都得赶着回家干活。越想越放心不下，即使晚饭也吃的没滋没味的，囫囵咽下去索性就编个理由出门往学校去看看情况。

学校里黑漆漆的空无一人，高大的白杨把学校和村子里的灯火相互隔开，显得校园里更有些阴森。幸亏此时的胡俐已经不再是原来那个小孩子，倒也并不觉得惧怕。他找了个不显眼的树下蹲着，没等多久就见有人顺着路边从亮处往学校走来，如果不是远处的光线映衬着还真是不起眼。想了想，有些事光有想法而没去做是一回事，可要是想了又去做了就大不一样了。于是胡俐也就不再隐藏，起身迎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