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君谦立于门前,轻声唤了木兰和浩歌,“你们伺候着,我去窃雪轩看看。”

“是。”二人忙小跑进去。

李君谦也马上带了太簇和夹钟往窃雪轩去,却在窃雪轩外院里遇见卫央,他一人站在庭中,满身梨花,垂首沉思着什么。

李君谦上去询问:“将军怎会在此?”

卫央一晃神,看清来人是李君谦后,才答:“从承乾殿出来,远看见十四殿下一人踉跄着走在宫道上,忽然倒地。我上前去查看,没想到吐了一大滩血。好在朱明就在宫门口,我与他一起将殿下送回来,眼下陈大人正在为殿下诊治。”

李君谦听后,一时不防,说道:“亦是如此。”

卫央听去,疑惑问:“公子何出此言?”

李君谦想瞒,可卫央似有所感,他实不忍心,便坦言道:“宁瑾,宁瑾殿下她,听闻陛下在紫宸宫按照晋国风俗,要与江才人行婚嫁之礼,一时悲伤,也吐了一口血。”

卫央听他说完,脑中已想象出那幅画面,顿感心如刀绞。

“将军勿忧,”李君谦忙道:“沈先生医术高超,有他看顾,殿下必然无虞。”

“沈先生医术高超,可心病还需心药医。”卫央道,“王爷去后,她便多思多虑,多忧多愁。她将陛下视为父兄那样的人,将王爷兼济天下之心视为己任,可如今所作所为不仅让人寒心,更是羞辱,今日呕出二两血,明日剖去半两心,她要为这虚浮空愿泣尽血才行。”

“你这是气话。”李君谦说。

“我并不是气话。我自小就知道世人心肠凉薄,若非生在名门豪爵之家,有父母兄弟庇佑扶持,那这一辈子只有碰不完的冷面冷心,见不尽的罪恶贪嗔。就算是王府,北平内乱,东定贼寇,西镇关山十二州,南安边境,这样的功绩,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却一夕坍塌,多少人走茶凉,我是看尽了,何况殿下?”

“陛下口口声声将王爷视作手足兄弟,却不顾流言蜚语,封纳与萧夫人神似的宫女,这样折辱萧夫人的名誉,这样使宋氏蒙羞,使殿下为人耻笑。昔日跟随王爷的人,巴结王爷的人如今竟然人间蒸发般,成了墙头草。殿下像只落入蛛网的飞蛾,要被啃尽骨血,他们才肯罢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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