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洲与临州接壤处,是一座名为云城的城邦。

大抵是两州交界的缘故,所以云城也比其他城池显得更加繁华。

云城西靠近临州的地方,有一悬崖,说是悬崖,更像是仙人斗法破坏造成的一个遗迹,仅是一堆巨石,堆砌在一个峭壁之上,巨石之间又有一道裂缝,丈余宽。

巨石之上仅有一块独院空地大小的平台,之上建有两座道观,道观制式古朴考究,两座道观一模一样。两座道观后背白墙分别提字:养生,心定。

裂缝用石桥连接,颇有诗情画意。

听闻曾经有一诗人远游吐蕃经过此地,见此美景,留下一句:何人留意境,缘是仙人琢。

据传千年前曾有一大鲵精怪被压在石下,后来偶得道法,修得金丹,后破石而出。石中裂缝便来源于此。

后来大鲵精怪修得金丹,拜入道门金丹一脉。

金丹一脉道官在此修建道观,命名石洞,在此修道与替天行道。

虽名石洞寺,却是道观,也实属罕见。

石洞寺如今观主是一位头发虚白,面容和蔼的老道士。

还有一个刚刚极冠的徒弟。

大抵是此地地域较小,容不下太多弟子,所以仅是师徒二人而已。

弟子倒是每日都在念叨下山替天行道时要代师收徒个小师弟。

天天就是师徒两人自己太过孤零零。

只是每一次都没有代师收徒。

不知是本来就只是与师父玩笑几句,还是没有遇到有缘之人。

收到江临城监管圣人陈方规的文书之时,观主师父于矉正带着徒弟陈文云打坐修心。

晨光初上,正是一日奔忙始。

儒家有圣贤语一日之计在于晨。

正是在这天地正清明之际,灵气最为浓郁,人之心境最为心定平和,也是体内窍穴府门打开之际。

静坐冥想,确实让人心旷神怡。

忽而于矉身前金光浮现,乃是一副金色流光汇聚而成的圣人文书。

于矉仅是一眼,便道袍长袖一挥,打散浩然气汇聚而成的金色文书。

随后便看了一眼静坐的徒弟陈文云。

还未等开口,陈文云就先开口。

“又有活干了?”语气清冷,其中夹杂些许怨怼。姿态不变,看来是要先打坐罢再去办事。

于矉点头声是。

“可别又是什么山鬼妖魅,小打小闹,每次去就跟稚童放牛一般,杀鸡焉用牛刀。

上次云城的妖怪,就是一只偶得佛法点化得智的野猫,肚子饿了偷吃点人家里的贡品而已。气势浩荡去就为了抓只猫……

还有上上次,不就是炼成人形的狐狸,好奇山中砍柴人,突然出现吓到了嘛,到最后逮到还只能口头教训几句,您说这不可笑嘛……

师父,你当时带我上山时可是说杀妖诛邪,我才跟你上山的。到最后就是让我干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你这不是骗我的嘛。

到现在,我连雷法都还没使过……”

于矉大笑:“十年磨一剑,养兵千日,用兵一时。此时不出,更待何时?此次是一只大妖,可以出手杀之。”

陈文云一惊一乍。

“真的?”

于矉笑着拂须点头。

随后陈文云便着急忙慌起身去收拾行囊。

于矉闭眼微笑继续打坐,上了山,修了道,学得道法,便是觉得凡尘俗世里的鸡毛蒜皮都是小事了?

何来小事一说?

只不过是站得高走的远了,便觉得脚下之人发愁心忧的事情对于自己来讲都不足为道也。心中或许还要问自己当局之人,发愁心忧难道是伪装?

一视同仁在此处并非恰当,悉知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也。

我这徒弟,修力勤勉,只是这修心,还得打磨一番。

陈文云收好行囊,与师父道别,便下山去了,走下巨石,下山之路却是往上,巨石坐落之地,位于半山腰,所以要先走上山去,再沿路下山。

于矉对徒弟离去,没有任何露于言表的特殊神色,只是淡然点头,继续闭眼打坐。

只是心湖之中灵气道韵不停运转,随后在徒弟远去背影身上,那把斩妖的制式法剑,金光熠熠。

而陈文云,却是丝毫不知。

于矉微微一笑。

随后他便站起身,缓缓开始练拳。

心随拳动,拳随心动,一板一眼,随心所欲。竟是有一股大气象。

天地未清明,吾来问本心。

只是在那大日从山间探出绯红之际,于矉就收了拳架,抚平心中波澜。

好似真的只是在天地未醒之际对天说几句豪言壮语,做几件欺天之事。

于矉笑了笑,摇了摇头,随后便走入观中对供奉祖师塑像添了三柱香,随后走出观外,开始拿着苕帚开始清扫石台。

居于深山,落叶树枝自然多了些。本可以用道法隔绝天地,使其内纤尘不染,只是这般如何能与天地接壤,得到得道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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