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满脸凝重，“许先生外伤严重，虽然不至于威胁生命，但建议好好修养。”
“他的眼睛伤得最严重，建议进行手术，但手术成功的几率不大。”
陆云峥坐在一边，垂着眸。
医生说完，转身离开。
陆云峥站起身，走到许知舟身边。
他伸出手，像是想摸摸他的脸，但伸到一半就停住了。
他眼眶通红，声音低哑，“许知舟，你活该。”
许知舟眼皮动了动，然后直挺挺地坐起身。
他脸上缠着绷带，几乎看不见眼睛。
但那份平静却能让人无端感受到几分死寂。
他声音低哑，“陆云峥，你什么意思。”
陆云峥转过身，眸光冰冷。
“许知舟，你真觉得，你做的那些事，我都不知道吗？”
“你为了把你妹妹送出国，把她卖给了人贩子。”
“你明明知道，她被人贩子割了身上的器官，然后卖到了缅北。”
“你妹妹死在缅北，你却不舍得让她孤零零回国，所以找了个人，让他带她回来，让她死在她最爱的人身边。”
“许知舟，你到底把你妹妹当成了什么？”
“你自己为了救她，把她送给了人贩子。”
“你知不知道，她死之前受了怎样的折磨。”
“她死之前，被割了舌头，拔了牙齿，还挖了眼睛。”
“她死不瞑目。”
“你凭什么说爱她。”
许知舟愣在原地，浑身颤抖。
他脸上的表情渐渐僵硬，连带着绷带下被划烂的伤口，整个人看着格外可怖。
他扯了扯嘴角，想说什么，却说不出话来。
陆云峥转身离开。
病房里只剩下许知舟一个人。
他坐在床边，被裹挟在黑暗里。
过了很久，他拿出手机，给阿榷发了一条短信。
“对不起。”
“我后悔了。”
“如果当年，我没有把你送给陆云峥就好了。”
可他等不到任何消息。
许知舟被送进了医院，进行了手术。
但手术成功的几率不大。
他躺在病床上，脸色惨白得可怕。
绷带下覆盖着伤口，整个人看着格外虚弱。
许知舟被推进手术室前，突然问我。
“阿榷，要是我瞎了，你还要我吗？”
我垂着眼睫，平静道，“许知舟，你现在有资格提要求吗？”
许知舟浑身一颤，满是失落地摇了摇头。
“许知舟，是你把她推给陆云峥的，是你亲手毁了你的妹妹。”
“是她自己要爬陆云峥的床，是她自甘堕落，是她活该。”
“但这一切都怪你。”
“她本该明媚地活着。”
“但你把她毁了。”
“许知舟，你活该一辈子爱她。”
“你活该一辈子痛苦。”
许知舟被推进了手术室。
陆云峥坐在一边，沉默地抽着烟。
我坐在一边，同样沉默。
过了很久，手术室里的灯灭了。
医生把许知舟推了出来。
他浑身缠着绷带，几乎看不见眼睛。
“医生，他怎么样？”
陆云峥站起身，焦急地询问。
医生面色凝重，“许先生的眼睛伤得很重，虽然进行了手术，但成功的几率不大。”
“他身上的创伤也比较多，需要进行长时间的康复。”
“他还需要输血，但许先生目前失血过多，需要尽快输血。”
陆云峥点了点头，转身走到我身边。
他握住我的手，语气沉重，“许知舟，我不欠你了。”
“他活该，他活该一辈子痛苦。”
“这是你欠阿榷的。”
我把手抽出来，走到医生身边。
“医生，给他输血。”
“我输。”
陆云峥愣在原地。
他满脸震惊地望着我。
我转头对医生说，“我输，我身体很好，没有艾滋病，没有乙肝，许知舟输我的。”
医生点了点头，但依旧没有动作。
我拿起血袋，用嘴咬开了管子。
血液顺着我的咽喉流了下去。
陆云峥几乎愣在了原地。
他几步上前，想阻止我，但被我躲过。
“这是我的血，我乐意给许知舟输。”
“你凭什么拦着我？”
陆云峥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
我朝他笑了笑，“陆云峥，你是不是很想知道，许知舟是怎么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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