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一阵剧烈的心悸感从心脏深处传来,熟睡中的季罗突然从光怪陆离的梦境和不可名状的低语声之中醒来,他感觉自己的头异常疼痛,仿佛听到来自深渊之中不可名状之物的低语。
模糊的血红色视野之中,他看到眼前是一片陌生的场景,不大的房间中央摆放着一张厚重的木质大床,没有太多别的物品,似乎房间的主人一贫如洗。
房间角落里一面不起眼的镜子映照出他熟悉的样子:他的额头上全是血迹往下流淌,将自己的眼睛染得血红无比,心脏处一片空洞,身后是血红色的不祥月光穿透窗户,漆黑的天穹上正是一轮血红的残月……
为什么他没有心脏还能活着?
季罗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额头,却并未摸到温热粘稠的血液,他一低头发现自己心脏完好无损,并没有镜子里浮现的那个空洞。
他又转身过去看向窗外仰望天空,那里没有出现镜子中映照出的红色残月,而是一轮银白色的满月洒下皎洁的月光。
那面镜子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季罗将书桌上略显沉重青铜镜拿起来翻转过来研究了一番,这看上去只是一面非常普通的青铜镜,其上没有任何装饰性的花纹,他又重新将镜子翻到正面,再次看清镜中自己的模样:那是一双琥珀色的清澈双眸,一张平平无奇的脸,这张脸看上去有些陌生,他的身后是皎洁的银白色月光。
季罗第一时间察觉到这不是他的脸,他并不长这幅模样!
镜子之中正传来命运之神缥缈莫测的低语声:“我是命运,是超脱于世的众神之主,唯一的神上之神。”
“谎言欺瞒众生,谎言篡改历史,谎言颠倒因果。”
“谎言不存于创世之前,谎言存在于创世之后。”
他感觉这声音似曾相识,像是自己之前在梦境中曾听闻过的低语,他手中原本平平无奇的青铜镜面忽然变得轻若无物悬浮起来,澄澈光滑的镜面中却是空无一物的一片漆黑,没有再映照出任何东西。
他尝试触碰这层镜面,悬浮的镜子材质未知,镜面薄如蝉翼、质感冰凉,仿佛没有任何厚度,没有任何重量。
镜子之中低语声仿佛正在质问着谁:“谎言你为何出卖我?”
低语声正渐渐消失,并且变得难以理解,这不像是他所熟知的语言:“命运存在,命运不存在。”
“谎言存在,谎言不存在。”
“谎言不存在,命运存在。”
“命运不存在,命运存在。”
“命运不存在,谎言存在。”
“谎言不存在,谎言存在。”
季罗只能从这个陌生的语言中读懂好像镜子在说有什么东西不存在了,又有什么东西存在。
毕竟神明的语言是凡人无法理解的。
既然这是陌生的语言,他又为什么能读懂?
到底什么存在?什么又不存在?
镜面在他面前层层破碎成了无数的碎片,化作虚无消失。
季罗的手穿过空气,什么也没有再碰到,镜子中原本隐约的低语声彻底消失了,他莫名感觉有些遗憾。
他意识到自己居然穿越了,他脑海中浮现出来自这个身体的一部分不太完整记忆和名字:
他所处的位置是永夜大陆,永夜之中没有群星、没有太阳,只有永远的夜晚,唯有月神可以为此地带来唯一的光亮,这里生活着的人们不能失去月神的庇护,否则唯一的光亮也会彻底消失。
这个身体的主人叫洛基,自小父母双亡、命途多舛的洛基原本来自贫民窟之中,只有一个姐姐和他相依为命,不少孤儿们都靠着遍布大陆的月神教会救济长大,都是月神虔诚的信徒,月神的神徽是一枚耀眼的金色太阳花徽章。
奇怪,为什么月神的神徽会是太阳花徽章?
这里不是没有太阳和群星,只有月亮的永夜大陆吗?
季罗下意识地感觉不对劲。
季罗继续想起来自洛基的回忆,但是成年之后月神教会不会再继续接济这些孩子们,他们必须自谋生路,回到贫民窟之中每日从事一些修理下水道、打扫大街一类的脏活累活,他们的后代也只能留在贫民窟之中。
洛基想要摆脱命运的桎梏离开这个地方,于是从小就刻苦的学习、用过目不忘的本事将一整本神典一字不差地都背下来。
洛基在层层考试选拔之中打败无数一同竞争的同龄人通过了教会分部的考核,得到前往教会总部月神学院的录取通知书,有望毕业后加入教会成为一名令众人敬仰的供奉月神的神职人员,从此摆脱贫苦的生活走上成功人生。
他在和姐姐一起前往学院的路上,洛基却倒霉地迷路了,差点赶不上自己的入学典礼。
洛基快要迟到了,还忽逢暴雨,脚一滑摔倒在地,脑袋磕伤在一块石头上,意识就直接断片过去了。
这个可怜的倒霉蛋好不容易才通过考核,还没来得及前往自己梦寐以求的月神学院,把自己给摔死了,结果就让季罗穿越过来了。
季罗的人生轨迹则和洛基这个非酋完全不一样,他出生在大富大贵之家,含着金汤匙出生,可谓是典型的高富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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