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我是看过剧本的,我知道,正戏才要开始。
放学铃响后,其他同学都在收拾书包,但我没这么做,因为离真正的放学还远着呢。当然,此时此刻,这个信息只有我知道。
第一个冲出教室的同学正撞见要进来的李雌柔,被她的眼神顶了回来。
全班在李雌柔的要求下又一次正襟危坐,听着她的训示。比起日后那种大面积的不耐烦,此时除我之外的其他同学是好奇更多些。
“我们而为中学,名字取自孔子的《论语》,和你们之前呆的那些学校有本质上的区别。”
第一句话就有两个槽点。
其一,《论语》严格来说不能算孔子的著作,而只是对他言行的记录。
其二,而为中学并不能算什么名校,它最大的优点在于便宜,不需要东都户籍或者学区房就可以入学。对我家而言,虽然有户籍和学区房,但它承诺不收学费还反过来过我父母钱终于打动了二老的心。
总的来说,就是便宜。
至于本质区别,我认为是存在的,但不是李雌柔这话里所指的那种正面意义。
“我又是这所学校最优秀的老师之一。不教主课却能当班主任,在全东都也没几个。”
的确,这样的案例很少见,但我不认为是因为李雌柔的优秀,恰恰相反,我认为这显示了校领导对这个班级的极度不重视。
然后她又开始喋喋不休地叨咕她的教学经。
实际上,这真的是俗不可耐。无非就是一些她的童年多么多么困苦,她有多么多么努力,在她的领导下她过去的班级有多么多么好,我们能到她班上有多么多么幸运。
这种话,和我年龄相近的人恐怕都会从长辈那里听到很多遍,但和一般的俗套剧情不同的是,我明确地知道她在撒谎。
她是教美术的,同时也是学美术的。真正极度贫困的人,不大会以此为专业。
如果她真的那么努力,就算最后成绩不好,也不至于说出日后那么多逆天的言论。
我后来在星汉大学认识了她当教授的哥哥,如果按她哥哥的说法,她的条件起码比起她的同龄人好上许多。
当然,这些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我前世的记忆告诉我,她不仅不是什么好老师,还是最差劲的那种。
我还觉得,遇到这么个班主任真是倒了大霉了。
因为重生了,我才能听得出来,她前面那么多话都是在给她的要求做铺垫:
“明天一人交三十,带一盆花,把教室布置一下。”
前世的我有些不知所谓,只觉得头疼。因为光是这三十就足够我的父母骂我一顿了,何况再加上一盆花?
更要命的是,这个要求是其他班没有的,这更加重了我父母对我的怀疑。
在我的家里,怀疑就可以当证据,有证据就可以上刑罚。就算事后翻案了,难道还能让尊贵的父母给我跪下?
所以,为了这和我毫无关系的三十块,前世的我被我的父母好一顿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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