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林哥什么时候也带我去学本事,我也要飞,我也要耍法器!”阿英孩童心性,很快从一阵悲伤中挣脱出来,又开始没心没肺的乱讲。

阿林笑着看了一眼小狗一般嚷嚷的阿英,又问道:“梵叔的法器炼得怎么样了?”

阿姜笑着摇了摇头,趁着风挽了一下耳边的青丝,阿林会意地点了点头,没顾阿英在兴冲冲的讲话。

连着几天,三人日日都来溪边小聚。吹着竹叶,享受春风。只是远行人终究要远行,这里也没有折柳送别的风俗。

一切归于沉静。光影流转。

大宅内人来人往,喧闹非凡。阿姜此时已经出落成大姑娘,初为新妇,鬓边还有一朵新婚丈夫刚刚插上的海棠花,粉面含春,明眸善睐。

她在人群中不断地张望着,身后是梵家,梵英正挤过人群,对阿姜露出一个阳光灿烂的笑容,阿姜还有初为人妇的羞涩,脸颊发烫的点了点头。

“阿林哥!阿林哥!他回来了!”

阿姜的目光斗转,眼眸中出现了一位俊秀的青年,黑发白衣,在满树梨花下,宛若天上谪仙。

阿姜提着裙摆,一如那日越过溪流,阿英早已长大成人,跑得比阿姜还快。一朵海棠花被落在脚边。

梵英一个熊抱,将阿林抱得结结实实,阿林狠狠得拍了两下,梵英才不情不愿地松手了,“重死了,少吃点!”又是一阵调笑。

一阵风过,梨花飘落,如雪纷飞,阿林和阿英在梨花雨里欢声笑语,时光仿若倒流,阿姜只能淡淡地笑,偶尔抚弄一下肩上的花瓣。

“阿林哥,我阿爹练出来的东西,你师傅会要吗?”梵英边走边问,语气中带着意思祈求和小心翼翼。

“我是来验货的,如果可以,师父一定会把你收下做徒弟的。”阿林哥笑了笑。

在这个世界上,除了修仙,最好的行当就是炼法器。阿林名叫林虎,是梵父早亡好友的故子,养在梵家。当年因为资质奇高,被玉鼎真人收入门中,成为真人座下最年轻的弟子。上一次回来,还是林虎的爷爷过世,一晃大家都成了大人。当年林虎偶得秘籍,交给了梵英家,梵英的父亲这才走上炼器的道路,只是花费惊人,好在梵家家底厚实,这才没被折腾穷。只是因为此事,梵夫人对林虎的意见根深蒂固,执意认为林虎是为了将梵家拖垮才这样做,因此一见林虎就没好眼色。

梵夫人在门边轻轻撇了一眼儿子,便回头招呼客人。今日是鉴宝之日,各路八方之人都来此地,想要一睹梵家所炼的稀世珍宝——莲花合令。此令据说可舒缓身心,集采天地之气助人修行,道行越高,进益越快。可惜梵家目前没有修仙之人,用不上。此物可换得梵英一个入仙门的机会。林虎就是受了师父玉鼎真人的嘱托,来鉴宝的。倘若此令真如典籍所传,林虎就讲此令和梵英一起带回玉泉山便可。

朝阳烈日,满堂欢声。

三人拨开层叠如潮水一般的人群往里走去。

“此刻莲花合令在哪里?”林虎提着宝剑,身姿笔挺,边上的大姑娘小媳妇无不羞羞答答地看着他互相调笑,林虎却不曾为谁倾耳侧目。

梵英虽被林虎抢了风头,但他本身也视林虎为亲兄,断不会嫉妒林虎,只道:“还在父亲房里,这东西不等到鉴宝开始是不会拿出来的。”

阿姜跟在他们后面,脚步慢了下来,她张望着,看着丈夫不在,稍稍松了口气。

“阿姜姐,我去厨房看看,你和阿林哥先去拜访父亲吧。”梵英有意先走,独留林虎和姜姝在一起。

内院里,花开似锦,年年春色。一如十年前,他们在此彼此捉弄之时的春景。

“伯父身体还好吗?”林虎微微侧头,问道。

姜姝的目光盯着林虎淡绿色的剑穗,那材质在阳光下闪闪发亮,比她新婚时盖头上的红穗还要美上三分,心里翻涌起一阵酸楚,嘴上只答道:“都好。”

“阿姜!”一声清亮的男声从身后传来,穿园而过,落在二人的心底。

林虎回头,见一男子,相貌端正,身材高大,正向自己走来,不知不觉心里有些恼火。

“夫君。”姜姝温婉地唤了一声,少了几分欣喜,多了几分乖顺。

男人走来,拉着姜姝的手,揽着她,“溪边的海棠花开了,我带你去看看。”

“好。”姜姝在男人怀里显得无比娇羞可爱,让林虎觉得心里的某个地方被刺了一下。

“你上次还说,等我们有了孩子也要带着孩子去呢。”

“我几时说过!”

看着二人越走越远,满园花开,自己立在花丛之中,周围是蝴蝶翩飞,萦绕着他孤身一人。

姜姝的丈夫已经是世间最好,最柔情的男子。他个顶个的聪明,个顶个的强壮,在外人眼里,郎才女貌,绝配。可牧戈却觉得,在姜姝的心里,林虎才是第一个。

夫妻二人心照不宣,却又能把日子过得和和美美。真是神奇。

正当牧戈在好奇这一段梦魇到底要做什么的时候,变故突然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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