献帝建安三十二年,历时三秋,西风吹的喧嚣,将东海的潮气,吹向山川。
潮气随众人西去,却不见淫雨霏霏。
不知斩杀了多少官兵,不知路过了几家客栈。
一路翻山越岭,过春江踏秋山,辛苦艰辛,见远处山崖,各自喜笑颜开,经过一月策马狂奔,雍州已近在咫尺,李汉唐怀中孩童也不再哭闹,随众人欢呼。
众人登峰,立足岷山之上,眺望远方,只见茫茫尘沙之间,隐一坚城。
雍州,陇西城,浩然辽阔,城墙百杖之高,伫立于茫茫大漠之间,黄沙之中一抹绿荫,漠北鞑虏若要南下中原,必要攻伐陇西。黄沙巨兽,屈身天险之间,护卫神州苍生。
黄沙遮天,难瞰日月。夕阳时分,只见沙虐风饕,而不见长河落日圆。高寒苦暗,胡人三番肆虐之地,锈蚀伟岸的城墙,见证着时光飞逝。
悠悠古城逢千载,故人安在?
故人仍在,乡音不改,相见不相识。
“我乃雍州陇西兵部玄甲营百夫长,开门!开门啊!”
秦驷带着李汉唐与十几名残兵,回到了秦驷所在义军大本营陇西,但城头的士卒却坚持不给予开城门,称秦驷等辈已死于辽东,叫一行人速速离去。
“*你妈的,你等着,到时候老子砍你的头!”
无论秦驷如何辱骂叫嚣,守将也不为所动,反倒是十几把弓弩对准了众人的脑袋。
正陷入僵局之时,眼前五尺七寸厚的城门被一股可怕的力量撞开。
干净,利落,一气呵成,没有前奏。
“秦兄,进城与他们理论。”
真天人也……
秦驷咽了口吐沫,心中暗道。
破门者正是李汉唐,仅一击之力,便将数十人持巨木投石才能破开的坚城,一举击碎。
此番举动不仅惊动了陇西城众士卒,同样也刷新了李盛对其力量的认知。
士卒首次见如此强敌,只敢虚张声势,各自兵刃齐刷刷祭出。
霎时间,比方才更多的长矛弓弩对准秦驷一行人,秦驷等人同样抽出刀枪与其对峙,众人背对背紧贴,围成一个封闭的圆,各自手持兵器护在身前,脚步不停攒动,但阵法不乱,双眼紧盯敌人,不敢有一丝松懈。
只听风声鹤唳。
在此僵局,双方各自都把心提在了嗓子眼,谁也不敢贸然出击,谁也不肯后退分毫,等待着对方破绽露出,再以雷霆之势击溃。
原本秦驷这三千铁甲也都个个晓勇善战,只是几次三番遇到官兵围剿,恶虎终不敌群狼,一路被追杀到辽东,退至辽东人数已寥寥无几,只剩二百余人,又遭三十六乙武,幸得李汉唐相救,不然可活不到这时,如今剩的十五残兵,心中怨气积攒已久,身上戾气震的守军不由心生三分胆怯。
然而秦驷却无此斗志,列阵只是固做僵局,拖延时间,他只想寻得林将军邀功,引荐李汉唐一勇夫。
正在气氛愈发压抑,刀剑相向之时,一声清脆洪亮的声音打破了僵局。
“林将军到!”
众人只见一位身披金甲,腰戴银环,胯下一匹榆雁宝马,虎背熊腰,豹头环眼,燕颔虎须,不苟言笑,一身刚猛煞气,叫人不寒而栗。
战马每前进一步,便多一分威压,身后紧随百十甲士,个个全副武装,气势如虹,驻足门前四十余步,此人正是前朝廷宣威大将军,林元象。
不管是士卒还是秦驷纷纷抛下武器单膝跪地,不明所以的李汉唐也装模作样的学起秦驷拜见将军。
林元象注视眼前破碎城门,心底大惊,面孔却看不出喜怒,只是略皱眉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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