弹棉花的一家离开上河村。
07年:村春季运动会,小学操场上怪物风筝出现,两天后退伍兵靳岩用雷管炸鱼遇难,未听说他欺负过寡妇,但扬言要泡轰风筝。
08年:端午节龙舟赛风筝出现,当年冬天村里的原宣传干事贾某,退休后替其子值班,夜间一氧化碳中毒身亡,贾某曾在大会批过寡妇的丈夫。
09年:春天油菜花田有人看见怪物,讨债的来上河村,一个月后失踪。
10年:谷雨日村公所上空怪物出现,6月份鱼叉事故,黄某重伤身亡。黄某及船主一家未听说与寡妇家有纠葛。
研究了大约半个小时,罗维合上笔记本,眉头稍稍舒展开来,“这些事故除04年和09年,风筝均出现在人多的场合;并非所有貌似因诅咒遇祸者都欺负过寡妇家人。”
“所以我这上河村的女婿也担惊受怕哇,讨债的不是本地人,还有弹棉花的那家。”李会计哭丧着脸说。“03年没有人出意外?”老包问。“小木匠失踪了,到现在生死未卜,他对寡妇可挺好呢!那个诅咒居然也……”老包正要解释,被罗维抢过话茬,“魏承龙的家人怀疑杀死儿子的是他么?”“嗯,可木匠失踪后风筝照样出来。”
“99年和00年上河村没有人死亡?”“爸,是不是啊?”李会计转向岳父。“没有人因为意外身亡,病故的还是有……”老蒙想了想说,“99年老了俩人,其中一个是老郝的堂叔。00年老邢父亲去世,他瘫痪十多年了…”
“诅咒不是说见着的带一个吗?怎么毒蘑菇事件带走了两个?”罗维质疑道。“不知道,大家觉得跟那个诅咒有关是因为出事后洗碗工在外面水沟里捡到过一个风筝,赵翠花当年骂寡妇骂得很凶,在大街上撒泼,很多人围观,所以大家认为她也被寡妇诅咒了。”
“认为这些事故都是风筝的诅咒太牵强,或许那几个跟寡妇无冤无仇的死者只是意外事故。”“你是说奚秀兰和副校长?”老蒙突然想起什么来,“有人看见竹粒跳湖那天去过宋宝莱家,虽然五婶人好,保不齐不小心说了让那闺女堵心的话,寡妇对村里人都有敌意…副校长曾经怀疑竹粒偷东西,找过寡妇,寡妇就不让她闺女再去上学了。后来听说是被同学栽赃了,竹粒脑子笨学习不好,班主任对她有成见找校长告了状。”……
“爸,回去吧,天不早了!”李会记起身告辞,老包把他们送到门口,二人答应明天再过来,有疑问随时效劳。
“咱们的对手不简单啊!”屋里只剩下两人时罗维点评,“他不但不推责,还很会揽事!”“你是什么意思?”老包不解。“我说过风筝的主人做了个圈套让别人帮他作案,籍此避免暴露身份,当然对那些他恨之入骨之人,他会亲自出手,十几起案子里有几桩显然不符合凶手的性格和行为特点…”
“可惜目前为止都是推论,也许那两个学生的失踪跟风筝的传闻毫无关系。包叔,我是在所有常规的调查均无结果的情况下才作此假设。到目前为止能找的地方都找遍了。”
“如果那只风筝的出现是集体所为,这一切就太可怕了,我们再想要查清真相恐怕也只好到此为止。”包东升推开窗户吸了一口气,心事重重。“你相信那个倒赵的阴牟论?”“除此之外还有别的解释吗?这么多年区区一只风筝能做到来无踪去无影,若不是集体隐瞒,可能吗?”
“还有一种可能性就是仇杀!”罗维加重了语气,“结合县局的记录,遇祸者除已知缘由的,至少有四个与第二任村委会班子有关。凶手是个心思缜密且手段高超的人,除非遭遇重大挫折不会铤而走险,也许赵村长那班人毁了凶手珍视的东西,导致对方出手报复,没有什么比强烈的恨更具有摧毁力。所以我要查清谁有复仇的动机。”
“泉利是一种极强的致幻剂,让使用者和追随它的人产生无所不能和可以为所欲为的幻觉,并且因为隔离了情感埋下祸根却全然失察,直到有一天城门失火殃及池鱼……”罗维望着窗前的月色幽幽地说,回想起当年他当评论员的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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