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辉、崔执、柯墨多。

三人情态如打翻的五味瓶,复杂情绪交织其中。

常年跟薛家打交道,虽对其深厚底蕴有所耳闻,却也未曾料到财富之巨,至于如斯地步!

崔执苦笑:“薛家传承悠久,历代皆有至尊境老祖……滴水穿石,这些家产或许是历代先人一点一滴积攒的。”

犟嘴是吧?

曹琨冷笑旁观。

也就是这一代家主丹阳子资质太过不堪。

若非如此,何至于搞歪门邪道,借助禁忌之术,以求炼制至尊血丹。

“有没有一种可能,那丹阳子的祖上,底子也不干净。”

曹琨及时补刀,直指问题核心。

“更甚者,薛家明面上的灵田更有虚假!”

伪造地契,逃避赋税,转嫁税负……

其实这都是各地士绅大族惯用的伎俩。

要做这种事,自然少不了朝廷的关系。

丹阳县的其他家族,早已被丹阳子李代桃僵,名存实亡,沦为明面上摆着让人看的傀儡。

整个丹阳县,不过都是丹阳子一人的天下。

王辉彻底慌了:“陛下,若是对薛家尚存疑心的话,可令三法司再度复查!”

女帝冷冽如冰,“到了此等田地,你还想继续糊弄朕吗?”

曹琨笑道:“薛家人证物证俱在,铁证如山,就不劳王御史费心了。”

物证已经拿出。

现在该请人证出来作证了。

顷刻间,妖刀姬便被尚宫袁瑶传唤进殿。

众目睽睽之下。

妖刀姬先是对曹琨轻轻颔首。

而后素手轻扬。

鸟笼法宝当即显现。

神魂状态的丹阳子刚睁开眼,便被殿内宏大的场面震慑住了。

堆积成山的灵石、宝物……全都是我薛家的东西啊!

丹阳子压制内心的痛楚。

当务之急,还是保命要紧。

丹阳子在百官中找到王辉、崔执、柯墨多等熟悉的身影。

这可都是他薛家的座上宾。

此刻,俨然成了最后的救命稻草。

“草民冤枉啊……”

丹阳子声嘶力竭喊冤。

尽管心中忐忑,但仍存一丝侥幸。

“肃静。”袁瑶板着脸怒斥,“不得喧哗!”

鳄鱼的眼泪戛然而止。

女帝姬明空洞察到丹阳子神魂中的邪气,面色微变。

死亡凝视旋即转向三法司大臣。

“薛家之事,尔等可敢担此责任?”

觉察到陛下语气中毫无掩饰的杀机。

刑部尚书崔执见势不妙,开始甩锅:“薛家是由都察院干员前往彻查,尚未经过刑部介入审理。”

大难临头各自飞。

死道友不死贫道……就请王大人发扬下牺牲奉献精神,忍一忍吧。

王辉一听这话,气的鼻子都歪了。

好你个浓眉大眼的崔执。

屎盆子扣我脑袋上是吧?

王辉气急如焚,“回禀陛下,薛家确是由三法司共同操办,崔尚书、大理寺卿张玉,皆有涉猎!”

既然要死,干脆多拉点人垫背。

常言道,法不责众!

涉及的官员多了,罪责这么一平摊,兴许还能捡回一条老命。

指望我一人背锅,没门!

喜闻乐见的狗咬狗桥段,曹琨看得别提有多痛快了。

大理寺卿张玉,仍旧是一副超然物外的姿态。

仿佛对朝堂上的纷争浑然不觉。

情急之下,

崔执自知此事难以脱身,只能硬着头皮回应:“三法司一向秉公执法,如有半点偏颇,臣等愿用项上人头作保。”

女帝淡然开口:“此等大案,务必要明正典刑,仅是你们几个人的脑袋落地,未免太过草率。”

天子一怒,伏尸百万。

陛下这句话似有万钧之重,压得崔执等人喘不过气。

明正典刑这四个字,可是不久前,他们攻讦曹琨所用的利刃。

如今形势逆转,这柄利刃却要落在自己身上,怎不叫人胆寒?

“丹阳子是吧。”

女帝神色淡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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