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的,我看到我的母亲,她还是和往常一样在家里那常净的琉璃剔透的窗子后编织着毛衣,或者在门口的花圃里陪着她紫罗兰或其他纷繁的花一起欣欣与衰老。
这久违的光景,让我不想叫醒自己记起那片废墟与墓地。
推开我家的旧门,上面的黯绿还是亲切的味道。
路过花圃,和忙碌的母亲道声再见。
走上街,童年的玩伴家今天不在家。
从石板路走到土路,从砖瓦的影驳走进稀疏的树荫。
走得远一些,热了,脱掉旧日的衣衫,清爽略凉。
这没有时间,我在过去与将来熟识了无以计数的人。
原来这世上不止我一人?
他们然竟都是我?当他们所遇的一切被无遗窥见,产生的一切竟如此理所当然。
有迹可循,依序运转,这个有趣的世界,好像妹妹送我的那铁皮闹钟,齿轮犬牙差互环环相扣,竟皆如此吗?
我们都身嵌其中呢。
大概是死神送我的礼物,如果他真的存在的话。
行将就木,但却让我借无数的眼去看从未见过的一切。
越过阿尔卑斯与乌拉尔的峰峦,拂过贝加尔的涟漪与莱茵的波涛,听罢巴伐利亚与西伯利亚四季轮转与万灵起伏。
还有最精彩的,无尽“不同却一样”的“我”,演绎着理所当然的一切。
倒是了无遗憾,我真的好幸运。
我应该在我的尸体上留下一抹释然的微笑才行,尽管或会在风中化为朽解的泥肥。
试图发动全身所有的力气,去在脸上挤出微笑。
但我做不到,我连睁眼的力气都借给了微笑。
要是有谁借给我点力量就好了,遗憾吗?
真够安静的。
本来是应该走了。
可她握住了我的手,还夸我笑很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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