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生,你不要乱跑。”
对雪生的到来,花生充满困惑和纠结。
一年前,当卜南宣布卜雅再次怀孕后,她的性情就变得乖张和不可捉摸。
花生和莫库目睹她一夜间性情大变,仿佛换了一个人。
她常常无端发脾气,看什么都不顺眼,对什么都吹毛求疵。
她一发脾气就指责莫库。谴责他不做安全措施。直言在男欢女爱这件事情上女人吃天下之大亏,男人占天下之大便宜。
她像泼妇一样随时随地脱口大骂,当着花生也毫不避讳。
莫库要么缄默不语,要么唯唯诺诺。
但花生还太小,无法理解。他自觉无辜和委屈,觉得母亲不可理喻。从那时起,他在跟云逸说起她时,就叫她疯女人。
“都是她肚子里的孩子捣的鬼。”云逸对他说。
花生半信半疑,诚然在那之前,她是爱他的,像天下所有母亲一样,对他溺爱如同盲目。
“有些小孩子就是魔鬼。”云逸继续说,“会让周围的人都遭殃。我奶奶就说我是魔鬼,克死了我爸妈……”
云逸出生后不久,在一次海啸中,父母双亡。
“不是你的错,”花生安慰他,“那次海啸死了很多人。你不是魔鬼,你是天使。”
然而当卜雅指着日益隆起的肚子无理取闹时,花生却认为云逸说的话有几分道理。不然卜雅怎么会性情大变呢?
但是雪生出生后,卜雅还是没有变回来。花生又感到困惑。
她把雪生完全扔给了他和云逸,自己跑出去“闲逛”。
“我要去找回怀孕丢失的时光。”她对所有人说。
她闲逛回来,有时容光焕发,激动亢奋。有时神色黯然,沉默寡言。
“她还是没变回来啊!”花生愁容满面地对云逸说。
“她变不回来了。”角落里升起一个稚嫩的声音。
云逸和花生惊呆了。
雪生会说话了。
这是一个月的某天。B世界的冬天过去了。
春天来临,万物复苏。
几场春雨过后,雪生迅速地长大。
他发现B世界似乎蕴藏某种神秘力量。所有人都有些奇奇怪怪的特质。
譬如,瘦不拉几的云逸跑起来比风还快。
譬如,表面笨笨憨憨的花生却能拈花飞叶,百米外摘下花瓣打落麻雀,扯下树叶射杀野兔。
还有莫库,像巨人一样孔武有力。
而卜雅,想睡觉时三秒即能鼾声四起。
而他自己,一个月后,神奇地能说话了。
更奇怪的是,这里的人们似乎对这些特异功能司空见惯,顶多一开始吃惊一会儿,就像他出生那天,人们对他兀自爬到这个世上,也就吃惊了那么一小会儿。
这种吃惊,更像是对一种新鲜事物到来表达尊敬,而不是因为孤陋寡闻导致不可思议。
“为什么?你怎么知道她变不回来了。”花生和云逸不解地问他。
“她精神分裂了。”雪生说。
花生和云逸面面相觑。
但是雪生无法告诉他们更多信息。他刚解锁新技能,只能说简单的字句。长篇累牍的叙述尚无法驾轻就熟。
早在出生那天,他已经洞察到卜雅的秘密。
大概率,几乎百分百,可以断定,她和莫笋有私情!
而他也极有可能是他们俩的私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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