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棠来到吴府后属实是惊呆了,府邸看着挺大的,但是内里什么都没有,前厅里的桌椅凳子看着也有些年头了,后院也杂草丛生,无人看管,府邸里也没多少伺候的仆人,只有一个烧火做饭的婆子。
温序在吴府里四处打量,挑挑眉对吴治遇说道,“吴大人,你这里怎么简陋成这样,还不如我那里。”
温棠听到这话想到了那个茅草屋,扯了扯嘴角,进屋喝茶去了。
“啊,我一个人住,不在意这些东西。”吴治遇笑着回道。
“吴大人这么大年纪了还未婚娶?”温序咋咋呼呼道。
吴治遇听了也不恼,还反而让温序坐下喝茶,他说道,“我曾有一心爱女子,但是她很早就过世了,后来我索性就一个人了。”
“大人,不后悔吗?”温棠问道。
“后悔什么?后悔终生未娶吗?”吴治遇说完就笑了起来,“有什么好后悔的,不都是自己的选择,我现在这样也很好。”
“在说什么,这么热闹。”付挽之大步跨过门槛走进来,后面跟着呆呆愣愣的司剑。
“侯,公子。”吴治遇差点高兴忘了头,叫错了称呼,“我们只是在随便闲谈。”
再付挽之进来以后,屋子里刚才热闹的氛围一下就安静了下来,大家只是坐在那自顾自的喝茶。温棠收到暗卫的来信,知道了眼前的人就是萧循萧侯爷找回来的外室之子,但装作未知,见面也只是点头示意,别人都不想说出来自己的身份,自己又何必巴巴的贴上去自爆呢。
温序实在是受不了这诡异的安静氛围,只好找了个借口说是去后厨看看晚饭;吴治遇也想借口出去,却被付挽之叫住了。
“吴大人,时疫如何了?”
“自从赵太医来了以后,感染时疫的人减少了不少。”
“那就好,吴大人自己也得多上心才是,毕竟这是你的地方,万一所有人都感染上时疫,就只能烧城了。”
“是,是,是。”吴治遇心慌的点头说道,接着就出了门。
温棠看着吴治遇慌慌张张的往门外跑去,对付挽之刚才说的话有些怒气,“吴大人对时疫已经很上心了,你又何必这样吓他。”
“我没有吓他。”付挽之放下手中的茶盏,淡淡地说道,“以前时疫治不好而大范围感染时,都是要全部烧掉的,只有这样时疫才不会传染下去。”
那是付挽之七岁的时候,他还没有回到萧府,跟着母亲付染生活在一个小镇上,生活虽然清贫,但却很开心。可是好景不长,镇上的人都得了怪病,这个怪病来势汹汹,但凡感染上的人没几天就死去了。付染也不幸感染上了怪病,她知道自己活不长了,第一时间就找出那枚紫色玉佩戴上付挽之的身上,告诉他去建康城找萧循。
付染是十七岁的时候遇到萧循的。她第一次去建康城投靠自己的亲戚,却被打了出来。萧循看见后就救了她,把她安置在萧家别的宅院里。
宅院里很大,也很漂亮。
付染看花了眼,心里也慌了神,她告诉萧循她想离开这里,她不合适生活在这里。萧循安慰她,劝说她,并告诉她自己对他一见钟情,愿意娶她为妻。可是,付染心慌的厉害,她不敢相信,她知道自己无权无势怎么可能会被富家公子看上并且娶她为妻,她知道门当户对的道理。
接下来的日子里,萧循经常来看她,给她带一些时新的布料和一些新奇的小玩意。她说的每一句话他都记得,她说她喜欢夜晚的萤火虫,他便再来的时候就带了很多萤火虫,晚上放出来给她看;她说她喜欢吃鱼,她的桌子上每天都有不同鱼的做法;她说她喜欢五颜六色的花朵,他便让人在宅院里种植各式各样的鲜花以供她赏玩。
时间久了,付染心中的那道天称开始偏移,她觉得萧循也许是真心喜爱她的。她开始慢慢的接受他,等着他来看她,他不来的时候她就坐在亭子里看着那些漂亮的花朵想他,他来了她便雀跃的奔向他。
后来,她有了孩子。
她很开心,在萧循来的时候她开心的告诉了他。而他,却发了好大的脾气。
萧循让她打掉这个孩子,付染不同意。他们发生了第一次争吵。她知道了萧循是萧家的小侯爷,未来萧家的掌权人;她也知道了萧循是有妻子的,自己不过是他养在外面的金丝雀而已;她还知道,像她这样的金丝雀他还有很多个。
萧循让人给她强行灌了药,从那之后,她变得寡言少语。
萧循为了补偿她,送给她了一个紫色的玉佩,告诉她这是萧家祖传的,他心里还是心悦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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