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里,人的脚和鹰的脚,在一起歇息于险恶的高山洞穴,以雷鸣的步子在黎明踩着稀薄的雾霭,触摸着土地和石块,直到在黑暗中或者死亡中把它们认识……
——聂鲁达《马克丘·毕克丘之巅》
这个世界,总有些事物,给人似曾相识的感觉。
有时,这种感觉使人产生前世今生的联想。万物轮回,周而复始……
在将暮未暮的黄昏,安静地读聂鲁达的诗集。呼吸清冽的空气,享受清寂的生活。
顾之风始终有种感觉,自己是风之子,也是草原之子。他喜欢草原的辽阔,喜欢草原的博大,喜欢草原的自由,喜欢草原的不羁……来到草原,他看到自己灵魂的模样。
安琪喜欢和比她大的孩子玩,不停追逐阿茹娜、阿如温查斯,快乐地像个草原上的小郡主。对于想跟她玩的嘎鲁,安琪总是满脸嫌弃地把他推到一边。嘎鲁满脸委屈“哇哇”大哭,口里喊“姐姐、姐姐”。他的两个姐姐忙跑过去哄他,想办法逗他开心。
俄日勒和克与奥敦高娃对孩子缺乏宠溺。他们觉得孩子是长生天的恩赐,采取散养方式,任由他们在草原上生长。他们夫妇都是海量。大家吃着手把肉,喝着马奶酒,唱着蒙古歌,聊着过往事……等一切归于平静,顾之风独自在草原漫步,才觉出心中的寂寥。
俄日勒和克是顾之风在BJ时结交的朋友。大约是五年前的冬天,顾之风和肖正阳、吕斌一起去看车展。晚上,三人跑到簋街的胡大饭店喝啤酒、吃小龙虾。几个喝醉酒的小流氓大呼小叫,对邻桌俄日勒和克漂亮的妻子动手动脚。俄日勒和克喝了酒,与几人动起手,被小流氓们围起来群殴。顾之风看不惯,出手相助。肖正阳和吕斌也大打出手。
人家招呼帮手,顾之风等人见势不妙落荒而逃。跑出几条街,几人打车离开。
那之后,顾之风与俄日勒和克及他的妻子成为朋友。顾之风每次想来草原,都会给他打电话。每年八月初,锡林郭勒举办那达慕大会,他都会给顾之风打电话问来不来。
当初,俄日勒和克想经营蒙古餐厅缺资金,顾之风帮他解决燃眉之急。餐厅经营起来,顾之风每年都利用自己的关系,给他介绍几个大旅游团……俄日勒和克性格豪爽,待人真诚,是可以交心的好安达。这种亲如手足的兄弟情义,不因时间和距离而改变。
两人都是性情中人,没有虚情假意的客套和应酬。掏心窝子说话,尽情开怀畅饮,随心所欲在草原上驰骋。他曾想邀肖正阳来牧场散心,被肖正阳婉言谢绝。
顾之风喜欢田园牧歌,安静地享受生活。他羡慕俄日勒和克和奥敦高娃的生活,却无法过他们那样的生活。首先,没有心灵契合的女子,陪他过这种生活;其次,没有实现心中的梦想,不甘心过退隐生活;再次,不希望年事已高的父母,因他离开而伤心终老。
在草原上的悠闲日子,他可以静心读书,也开始思考自己过往的人生。
随着年龄增长,他逐渐理解父亲创业的艰辛和人生在世的不易。
创业者,难免会面临事业与家庭的抉择。权衡利弊后,他们只能痛苦地作出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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