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陵一望长寿秋,日见孤峰水上浮。
闻道神仙不可接,心随湖水共悠悠。
这是某个外出游玩的贵族子弟在此处提的一首诗,或许当时只是一时兴起,但在数年后那个诗人一跃成为庆国举足轻重的臣子,人们竞相来此观摩,连带着传闻中咏诗的这座高楼都有名了起来,梦回楼,相传楼主命此名是为了等待不知何时归来的恋人,在楼主离开后,这座楼因为那首诗才热闹起来,不久后就成了达官显贵的聚集游玩之地,梦回楼楼体不算高,建造也不够精致,一时的跟风终有零落的时节,但或许因为那个故事,来过这的人有时在梦回时分会回忆起楼顶的景色,魂牵梦绕,流连忘返,就像是在冥冥之中呼唤爱人的归来,而作为明天万众瞩目的时刻,此时楼里已经聚集了各方的来客,而李子歆则在监视下登上了楼顶。
在那个可怕的女人离开后他被蒙着眼睛带到了这座楼,首先来到了一个大的浴场,在惊恐中被一堆侍从扒了个干净,最后只得大喊大叫才把她们吓了出去,幸亏因为预料到会搜身,所以阿七给的那些东西他留在了地牢里藏了起来。押送他的那两个人在不远处盯着他,他坦然的脱下衣物从头到脚冲洗过后才下到池子里,毕竟已经很久没能洗澡了,身上早就一股臭味,头上都生出不少虫子了,能好好洗个澡他也挺开心的,而且这么大的浴场就只有一个人真是无上的待遇,等他把身上洗干净出来已经过了很久,那两人一直在一旁坐着,两人虽有不满,但估计是知道他和外人有接触,所以这一路都谨慎沉默了不少,表情也很严肃。洗完澡出来后这次没蒙上眼睛,在众目睽睽之下又向上爬了几层楼梯,最后他们把他关进了一个看起来华贵又狭窄的房间里,熏香、红木制的家具,看起来很值钱的古董,挂在墙壁上的水墨画,上面画了一座高山,以及有一米多宽的宽大的窗户,说房间狭小是因为屋里只有一个不到一米宽的床铺,不大的空间被充分利用,各个地方都塞满了贵重的物品,难道这就是古代的贵宾室吗?
押送的男人把他推进去后就关上了门,他还听见了落锁的声音,这里似乎是楼顶,也就是说离开这里只有一条路,外面那两个人在守着,下面的守卫肯定更加严格,那只有一个办法了,那扇窗户。
推开窗户后一阵风顿时吹拂进屋内,伴随着一阵混合的香气,他朝下望去身在高处的晕眩感涌起后又消失不见,仔细打量后这栋楼离地面大概有十米的距离,怎么想也不能从这里跳下去,他生气的在屋内走来走去,最后还是忍不住把举起了台子上的花瓶砸在了地上,他并没有用力加上地上铺了厚厚的毯子,所以花瓶并没有碎只是发出了沉重的撞击声。
猛烈的敲门声把他吓了一跳,那两人在外面大声喊着“你在里面干什么!!不要毁坏东西。”
“真啰嗦,你有本事把门打开。”他恶狠狠的朝门外吼道,反正他们也听不懂,但当他吼过后外面却没动静了,他靠着门仔细听能听见他们在讨论,最后一天了,随他闹吧,那话语让他焦躁无比,他用力锤了下门口,外面的声音消失了。他靠着门站了会然后捡起了地上的花瓶放回了原来的地方,但很快消沉不已的他就被窗外的风景吸引了,这座楼应该就是在地牢中看到的那座高楼,现在还是白天风景却是如此的美丽,不远处的一条河流在阳光下泛着银光,河对面的高山上隐约能看到身着白衣的少女漫步其中,近处亭台楼阁交错,衣着鲜艳的百姓在下面的街上流动,男女皆长发,衣服也多为长袍短褐,古画卷中的场景在眼前动了起来,在这个瞬间他才真正意识到自己到了另个一个世界,那一刻他忘却烦恼被深深地吸引了,就像是入了仙境的爱丽丝,他观察着路上的行人,猜想他们过着怎样的生活,衣服的材质是什么,每天吃着什么样的食物,远处的塔楼有何用处,天上飞的鸟有多少是信鸽,一旦思考起来就停不下了,他就这样一直看着,等回过神来时,街上的烛火都已经亮了起来,周围的烛光中当然属这座楼最为壮观,夜晚的景色才是最美丽的,那也是他一直注视的景色,不过这次换了个角度。本想继续看下去,肚子的叫声让他放弃了,回过头来他才发现红木桌子上已经摆满了食物,那豪华程度不愧称得上断头饭。
他冲过去抓起一块肉塞进自己嘴里,那味道有点像猪肉,好吃,在牢里吃的最多是难以下咽的杂粮,这些食物就算被下了药他也能吃的下去,五分钟后他已经留下残渣趴在窗边悠闲的喝茶了。
现在不是着急的时候,等待着相信阿七,不知道阿七会在何时动手,也不知道他是不是一个人,这里易守难攻,那最大的可能就是明天在会场趁人多的时候引起骚动然后行动?或许是因为今天用脑过度他打了个哈欠,泡过澡吃饱饭后就觉得有点困,在地牢里的那些天他几乎夜夜失眠,只有困的不行了才能睡会,睡着了也会做噩梦,要不是阿七出现,他可能已经崩溃了,今天还是早点睡吧,保存些体力,明天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他刚从窗边起身一个黑影突然从敞开的窗户冲了过来,他顿时一惊下意识的往后退去,四目相对间闯入者迅速捂住了他的嘴,“别说话,是我。”
那熟悉的声音,来不及惊讶,他已经欣喜万分了,阿七松开了他,把窗户关住了,“小点声,外面有人。”
房间里一阵安静,两人在相互打量对方,最为吃惊的是李子歆了,虽然听声音阿七就很年轻,但没想到是个看起来只有十五六岁的少年,个子只到他的胸前,他穿着灰色的短袍头上戴着一顶毛茸茸的帽子,背后还背着像是剑的武器,眼睛灵动,五官俊美,虽未长开但是个漂亮的人,只是似乎在哪里见过,阿七眼里的诧异一闪而过,两人有相同的感觉却都未说出口,相视一笑,这就是一见如故吗?
“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收拾下东西我们离开这里吧。”
“我没什么要带的,更重要的是从哪里走?这里可是顶楼啊。”
阿七盯了他的衣服看,感觉那样式有些刺眼,李子歆解释说,“这是我来到这里时穿的衣服,他们今天还给我了,估计是为了证明我的身份吧。”
“那条纹总感觉有些刺眼,你换上这身吧。”
那是住院时穿的病服,虽然自己也很疑惑为何穿着这个,他接过阿七递过的黑色的长袍穿上,用头巾把明显的短发遮住,这样只要不开口别人肯定发现不来,下午观察下来看这里的人多是黑发,他的面容并不显眼。接下来就是从这里离开了,但窗外什么都没有,他疑惑道:“你是怎么进来了?”
阿七笑着指了指上面:“从上面走,他们肯定想不到,别磨蹭了,快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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