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九看着那人得逞的身影,嘴角扯出一抹笑,有种拿她无可奈何的感觉,这几日的平静他很受用,整个人都变成了好脾气。

二两油一整夜都没回来,言梦曦也不担心,天亮了还有心情调侃司九。

“小徒弟,别生气了,那日我不对,不该下药,应该提前和你商量。”言梦曦坐在桌边,他们今天特地把桌子挪到院子里,就着天光,虽然有些冷,但习武之人是不会顾及的。

“我没生气。”司九把菜一样样端上桌,他只爱吃点心,多了言梦曦之后多了几道菜,似乎并不了解早餐不需要什么精致的热菜,而言梦曦是个馋嘴姑娘,绝不会说破的。

“总吃糯米糕,怎么,想拿来辟邪的?”言梦曦捏起一块糕又放下:“这样下去,怎么长个?”

“涉险之前,你该告诉我,我是你徒弟。”司九添粥的手顿了顿,把盛到一半的粥放下,坐到自己的位置上不再吭声。

司九有因为她的懒惰暴躁的要把人扔出去的时候,也有无条件妥协的时候,脾气不大却从来藏不住,眼下沉默才让言梦曦最觉得难办。

摸不清一个人想法的时候,最好的办法就是顺着他,不乱说。

“是,你是我徒弟,但那事若跟你商量就不是惊喜了。”言梦曦把收租子的心思一五一十的倒出来:“谁知道二两油不在,不然轮不到她和我谈条件。”

“那座亭子塌了,在出事的第二天,早上我去练功,走的远了一些,只一个普通亭子,塌了也没人管。”司九还想着言梦曦不是大公无私的人怎会无条件做什么,一听收租子也不是第一次了,当即想通:“师父,你见财起意,骗了女鬼,她自杀了。”

“少说鬼话,怎么没听二两油提起。”言梦曦不易察觉的皱了皱眉,眉纹刚成型就松下:“她手里有样招祸的东西,我帮不了。”

“二两油说你是人,白发又是天生的,天生的异人是这副模样?”司九的话像是挑衅,偏偏语气又是认真的:“江湖中先生这样的人很多吗?”

“有异术的有几个,长得如此好看的,只有我。”言梦曦伸手盛粥,先端给司九:“所以我来护你,没危险的时候撑门面,没有异议吧?”

“是没有意义。”司九也不知道言梦曦听没听懂:“那样不堪的下山,半死不活的出山门,我不你不丢脸,还得嫌我给干爹抹黑呢。”

“你还小。”言梦曦一脸慈祥的样子,丝毫不提自己严格意义上不足三十的现实,顶着一头白发就当起了长者,得心应手。

司九闷闷喝粥,不再开口,大概是言梦曦这句话不称心了,他嘟囔了一句什么,言梦曦没有听清。

二两油一直没回来,言梦曦嘴上没说什么,司九也没过问。直到傍晚,二人有些担心,可没到需要出门寻找的程度,索性一起在里屋等着,相顾无言。

言梦曦自认是个圆滑的人,闯荡江湖十几载,偏偏没招对付小崽子,开始端坐在桌前数自己眼前的白发,不知数到第几根的时候,同坐在桌边的司九伏在桌上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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