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太阳已经落下山去,天空开始渐渐变暗,正是吃过晚饭的时候,街上也会有三三两两结伴儿纳凉的人说笑着走过。
偶尔有几只着急归巢的鸟儿飞过,只留下一阵呼唤同伴的鸣叫。
刚刚下车的夫妻二人抱着孩子走出东远市客运站,因为长时间坐车的原因,走起路来有些脚软。东远市客运站还是和几年前男人在这里做生意时一样,没有翻新也没有装修,在一座座新楼的映衬下显得有些矮小昏暗,门口摆小摊的老板旁若无人地谈天说地,他们也马上要到下班时间了。
门口还有些等着载客的黑车司机,他们的普通话带着浓厚的口音,依稀听得出来是些旅客常去的地名,看起来凶神恶煞,很不好惹。有些出租车司机也混迹其中,只为了多载几个客人,多拉几趟活儿。
还有一些守在这里给宾馆拉人的老头儿、老太太,他们经常会往一些看起来好脾气的旅客手里塞一章小卡片,张口就来:“老板,上我们那儿歇着吧,我们那儿条件不错的。”
经常在外行走的人往往不会陷入浅陋的陷阱,只有一些不常出门、或者被手里彩色小卡片儿吸引到的人才会像是咬上了饵料的鱼儿一般,难以挣脱钓客的鱼钩。
或者接了小卡片的人,跟着他走到他所谓的宾馆,可能条件也没想象中得那样差,甚至有些宾馆看起来还是不错的,如果对小卡片上面的那些项目也没什么想法,那么大概率就是花个住宿费在这个宾馆住上一晚。送小卡片,并带着人到宾馆来的老头儿或者老太太能得到一点点辛苦费。
二人抱着孩子穿过这些人,男人带着女人往更远的地方走去,他记得那边有一家宾馆,他以前刚到东远市的时候就住在那里。带着妻儿,他才不放心去住那些乱七八糟的小宾馆。怀里的孩子已经睡得不太安稳,药效已经过去了,过会儿就会醒过来,他想在孩子醒过来之前去宾馆办理好入住。
男人按照记忆里的路线带着女人七拐八拐地找到了那家宾馆。金宝宾馆,几个红色的大字灯牌在黑夜中散发着微弱的光芒,一楼还亮着灯,宾馆的前台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大妈,正躺在前台后面的长椅上看着一本花里胡哨的杂志。
男人推开玻璃门,领着妻子走进了金宝宾馆。他腾出一只手来敲了敲前台的桌子,中年妇女放下手中的杂志,不耐烦地掀起眼皮打量了他一眼。其实他们推门而入的时候她就听到声音了,懒怠起来而已。一对带着孩子的中年夫妻也,穿的衣服也是普普通通的,并不会给她带来什么额外的收入,于是她不是很客气地说道:“来了来了,催什么催?”
男人听着眼前的妇女不满的语气,皱了皱眉,也没多说什么,毕竟他们一家人出门在外,虽说不必事事小心,但是不必要的麻烦也尽量不去招惹才好。于是他还是好声好气的说道:“麻烦这位大姐了,我们夫妻二人,又带着两个孩子,是来这边走亲戚的,这不,才刚下车,天就擦黑了,寻思在这住一晚,明天再坐车去亲戚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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