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妨,此事我包你满意。”陈羡书踌躇几步,作出思考模样,道:“既是要出奇制胜,便是越新奇、越罕见越好,这样,师弟,你就说……”
陈羡书微笑起来,似乎想起来什么好玩的事:“地点么,在荒野深处、荧光洞中,事情么……就说浮生如梦之事好了。”
师弟满脸疑惑,百思不得其解,但是见陈羡书严肃模样,只得半信半疑离开。
陈羡书见师弟离去,嘴角冷笑:“蠢货!若是那永国公主真是什么天仙,还轮得到你占用?”
“那等货色,玩玩也就罢了,竟然还搭上自己修仙之路,难怪只是个外门废物。”
陈羡书面色怅然若失,不知想起什么,许久方才喃喃自语道:“太清宗……太清宗!”
他的眼色忽然变得凌厉:“下次若是再见到那什么姜凡,定然要他好看!”
……
三光寺内,数千青石阶梯之上,山丘最高之处,端坐着一方小小斋阁。
这便是住持师父的赏云斋。
姜凡三人在十二竹林布道次日,便应三光寺住持正觉大师要求,来到这赏云斋内。
数人行礼毕,正觉大师动问道:“我看小友似有话语启事,但说无妨。”
姜凡这才把前情往事,一一说来。
一旁的燕玉儿此刻脸色却有些不喜,看着正觉大师的目光中有些怨意。
原因无他,昨日夜间,经过姜凡的解释,燕玉儿明白过来,若不是他们白日里表现出相当的战力,加上先前王回曾经拜访,正觉大师是不可能接见他们的。
“世事如此,这正觉大师已经算是好的了。一些个潜心修炼的前辈,怎么可能有时间处理这些小事?”姜凡说这话时虽然是笑着的,但燕玉儿还是敏锐地察觉到他话语中的一丝失落。
也正是在那时,燕玉儿才感觉到宗门强盛,是多令人骄傲的一件事。
但同时,她也不由得对这些趾高气昂的大宗之人产生了怨愤:“同是修道人,为何也如同凡俗世人一样,硬要分个高低尊卑?”
这情绪被正觉大师察觉,却只是淡然笑笑,没有理会。
来三光寺造访的小门小派多了去了,一般说来,由念通和其他人处理便是,还不值得他亲自出面。
但这太清宗不同。
数年前王回和石战天亲自上门,露出惊人实力,表明太清宗是个潜龙,轻易招惹不得。
“昨日姜凡小友实力非凡,令老衲印象相当深刻啊。”正觉大师笑道:“难怪你身为道门修士,气血之力竟也不错,原来其中还有这番缘由。”
姜凡面色严肃,从袖中取出一截枯瘦物事来,正是那神秘高僧的残肢:“正觉大师,我想请问,这节残肢可是贵寺高徒?”
正觉大师一见此物,面色赫然一变,急忙拿了过来,细细感受其上气息,良久方叹道:“孽缘起,孽缘灭。”
“这的确是我寺之人。
“此人,法号三通!”
正觉大师声音也严肃起来:
“他是我门下最看好的弟子之一,先前曾孤身出游,追逐煞妖踪迹。东胜坊市之时,他也曾力战一头煞妖,甚至后来还和煞修交过手,但却受了重伤。不过因祸得福,随后不久,他就踏入筑基期,筑基所用的大药,乃是我亲自取来。”
姜凡听了,心头敬意赫然涌起,站起身来,恭恭敬敬跪下,磕了三个响头:
“三通师兄大德,在下此生不忘!”
上官云站在一旁,有些动色。
正觉大师喟叹道:“起来吧,小友。你既然承了三通的恩情,便是与他有缘。此事本来是我寺秘辛,寻常人不能得知,但我见你情深义重,加上又有这番宿缘,告诉你知也无妨。”
“说来也容易,那煞修,名为知清,其实就是三通的师兄。”正觉大师说出这句话来,面容似乎都苍老了几岁:“数十年前,知清乃是我门下弟子,外门至内门,不过十年,他就已经有资格修行功法,成为真正的修行中人。”
“往事不堪回首啊……
“说起来,这事还跟我师弟,正念有关。
“正念与我实力在伯仲之间,但他平生秉性刚直,路见不平事,便使降魔杵。一生不知斩杀了多少异族,哪怕是见到一些人畜无害的妖修,他也容不得,硬要废去修为,否则便是生死相逼。
“我们三光寺的威名,在他云游之下,传得越来越广;永国的地域,也扩得越来越大。
“师父死后,我们便爆发了矛盾。我以为佛之道,乃是宽容、慈悲,哪怕并非我族,也有修行权利,不能一味打杀;但正念同我理念不同,这些年来,便就在外云游四方,扬我佛名。
“三通便是他门下弟子,得了他的指点……而知清,实际上,却是我门下弟子。”
正觉大师脸上皱纹似乎更深,神色有些沉重:“若是早知道我的教法,会让知清踏入煞修行列,老衲……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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