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凡自从前几日到达赤国之后,本想同燕玉儿、上官云二人寻处僻静所在落脚,但上官云却执意自行修炼,找了处安静洞府修行去了,所以只有燕玉儿同他一同到达赤国都城。
本来就是燕玉儿家乡,此刻再过六年,物是人非,纵是燕玉儿修心有成,此刻也不免睹物思人,悲从中来。
不过好在,上一次来到赤国之时,已经和生父母的情缘了结,所以燕玉儿也并没有太过沉湎,稍加修整,便稳住了心绪。
于此相对,姜凡却在担忧另一件事:
这通幽剑本是煞修知清之物,当初拿给赤国李平安,想来也不过是为了收集战场怨气煞气;但当初的李平安既能使用通幽剑,难保如今的赤国之内,不会再藏匿一个煞修邪神,所以他此番来访,正是为了探清其中端倪。
于是他便跟踪了这李平德两日工夫,见了不少荒唐事。
但只有方才,他才终于从李平德口中,听出一丝不同寻常的意思来。
“说说吧,”姜凡笑着,随意挥了挥手中巨大无比的通幽剑,顿时在这不大的理事殿内扬起一股硕风:“你爹,那个叫什么来着,李常在的,去哪了?”
李平德面色霎时间变得惨白,哆嗦着嘴巴,不可置信道:
“……哥?”
面前这人身材高大无比,同李平安相差无几,甚至犹有过之……
但这庞大巨剑,却只有李平安才能使动!而李平安……已经死了!
“哥……哥你别来找我……”李平德慌了神:“当初杀了你的,可是那道士,不是我,不是我!”
姜凡皱了皱眉头,看出来李平德此刻状态有些不对。
“呔!”
“你好好看看,我究竟是不是李平安!”
姜凡喝道,声音中夹杂了一丝神魂之力,顿时让李平德一惊。
李平德浑身冷汗潸然而下,终于清醒,眼睛不住上下打量,这才惊魂未定地长舒了口气:“你……你不是我哥……”
紧接着他又是一惊,惑道:“那你,是活人?”
“废话少说。你可还认识这把剑?”姜凡冷冷道,手中巨剑跨越空间,微微凸起的剑尖直指李平德鼻尖,令后者吓了一跳,往后缩了几步。
“当然,当然!”
身为赤国皇帝的李平德,此刻却没有了一丝天子气度,显得有些卑躬屈膝:
“你想知道什么,我一定知无不言……”
姜凡哼一声:“这柄剑,你先前在哪里见过?何人曾用过?”
来都来了,那便把话都问清楚再说。
李平德深吸两口气,思索一会,道:“此乃家兄李平安曾用之物,数年前,家兄曾凭此剑立下赫赫战功,助我李家平了天下。”
“然后呢?”
李平德微微一愣:“然后我也不知它何去何从……不想,如今竟在阁下手中。”看向姜凡的目光中,带上了一丝正合时宜的疑惑和敬意。
他镇定下来之后,很快思索起对策。面前此人既能够悄无声息避开重重埋伏,还带着如此巨剑,可见武功非凡,甚至并非凡人。
此人若是要杀自己,易如反掌;当今之计,唯有保命要紧。
问无不答,但也不能尽数答出,保留一二,也好摸摸此人底细。
李平德只是两个呼吸,便已经打定主意、想好对策。所以方才,他刻意隐瞒了这巨剑如何消失,正是要试探试探姜凡。
姜凡不动声色问道:“既然是你兄长之物,如何又遗失了去?”
李平德强扯笑容:“这或许要问问阁下了……”
通幽剑再度往前顶了一顶,死亡冷厉的气息扑面而来,让李平德面色骤变:“兄台何必如此!”
姜凡冷笑道:“别耍花招,你虽然是个凡间的皇帝,在我面前也不过如此。你应该知道,当初李平安是怎么死的。”
此言一出,李平德心中大惊:“原来此人对当年之事,一清二楚!”同时心中也不免苦涩:你既然知道,又何必问我?
当初原以为李平安已经是人世间数一数二的霸王,没想到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不起眼的小道士,竟能把万人敌李平安杀了。
李平德只得涩声道:“阁下想知道什么,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便是了。”
“那好,我问你,这柄剑,李平安当初是怎么得到的?”
闻言,李平德很快道:“这重剑,乃是当初一名神秘修士,赠予我兄长所用的。那人的具体情况,也只有我父亲李常在知晓,他们二人的交谈,我也是无意见到,才能得知……”
姜凡点了点头。
当初煞修知清为了吸收煞气疗伤,或许与赤国时任将军的李常在合作,搜罗战场煞气也说不定;恰巧当时李平安又天赋异禀,能够契合通幽剑,这才成了二人合作的祭品。
“那这重剑,李平安死后,去了何处?”
李平德回忆一会道:“当时是被那小道拿去了……后来,神秘修士现身,去追杀那小道去了。我想,或许便是那时,由他取走了吧……”他一边说着,一边打量姜凡的神色,未见异常,稍感心安。
“李平安死时,你们作何反应?”姜凡淡淡问道,目光不经意瞥过理事殿内的装扮:
各色金玉玩物、珠帘宝饰,环绕陈列室内,木床前一案书桌,其上金玉铸就花纹的香龛泛着香气,沁人心脾,显然是珍贵香料,兼有宁神、安眠之效。
此外,国手大家的画作珍品,陈列墙上,显得拥挤不堪,足见理事殿主人附庸风雅、格调庸俗。
此人,不过是个好权重欲之辈。
李平德还不知姜凡心中已经作了此种评价,只是老实回答道:“大哥死了,家母很伤心,父亲也似乎心神不佳,匆匆做完国祭之后,便患了重疾,不久卧病在床,如今已经六年有余了。”
姜凡闻言,眼睛微眯,冷睃了李平德一眼,后者心中一跳。
姜凡此刻却收回重剑,大喇喇往书桌上一坐,随意端起桌上宝玉高脚酒杯,一口便将杯中之酒饮尽,抹了抹嘴巴,咳嗽起来:
“这破酒,几十年了,还是不能适应,呸呸呸!”
见姜凡如此,李平德眼中闪过一丝恼怒,很快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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