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份证上显示是1972年。年龄已经有三十多岁的人,有张少女般幼态的脸,情况的确有些罕见,但并不奇异,如果我愿意,那我可以畏缩着躲躲藏藏地活着……不过我又能藏到几时呢?

算了,就假如我是个人吧。

是人而非怪物——得过且过的我,对于未来从未有过规划的期待。

那些我曾看到的奇异情象,风狂雨猛之下,鲜血喷涌而出,黑色残影朔风凛冽,一抺寒光闪烁冷冽,复眼的庞然大物轰然倒地。

我畏缩不前的心,我颤抖着的孱弱身躯,我心神向往之啊。

那种摧枯拉朽式的力量所篡着的是我渴望的自由幸福,能主宰自已命运的齿轮,嵌合着凡躯俗体带来的绝对掌控——可是我不敢去探究。

他们……会和我是一样的异端吗?如果不是,我又该如何自处?是天生具有的还是后天习成的,我不知道,如果我和他们是一样的异类,那为什么我没有攻击那些奇怪生物的能力?还是说……我盯着手上那团疯狂蠕动生长粉红色的肉块陷入了沉思。

我得探究,想想,我该怎么做。如何顺理成章地了解他们。

首先,至少他们是中立的甚至可以说是偏向正派的一方。

那些丧失了最基本人形态的家伙,我接触过它们,深紫色的瘴气伴随着它们的出现而排山倒海地袭来,虬结有力的手臂挥起强烈的劲风——令人畏惧。

几年前我和众人被困在无尽的迷宫中,老旧生锈的火车站寒气森森,重峦叠嶂的锈红铁管迂回曲折地遍布天空与地面,在异常的环境下,只余下或轻或重的呼吸声。

滴答滴答——时间一分一秒的在旋转。

恐慌浸染了空气,四周变得寂静无音。声音,只剩下心脏无规律的乱撞。

头突然很轻。是刀?不,我没有看到割头的武器。有东西在纷飞旋转?是头发。咕噜噜冒泡的声音,霎时鲜血如泉水,喷涌而出。

“啊啊啊啊!救命!谁来救救我!”是谁先第一个发出尖叫。

“砰”,紧绷的弦断了,从人群口中,发出尖锐的哀嚎。我看到了一团猩红的烂肉以美妙的弧度砸向了地面,强烈而尖锐的腐臭充斥着的鼻间。

女人的哭喊声,婴儿的尖叫声,男人的匆匆步履声,混乱而拥挤,嘈杂而恐慌。

无数只因为恐慌而躁动的脚四处踩踏,把我倒下的身躯践踏成一摊摊的烂泥,混着腥红的血液和雪白的脑花。

我那只咕噜咕噜滚在一旁的眼球就默默的看着他们像菜瓜一样被砍的七零八落,四肢零碎,内脏,血液像液体一样滴滴答答的往下堆集……混蛋,好疼,好疼!

模糊的色块从我的眼睛分泌到视网膜上,被砍断的神经正蠕动着扎进血肉中,疼,好疼,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濒死着开合的嘴巴发不了一点声音,飞溅的尸身堆压在躯干上,疼,好疼,好疼,好疼!混蛋!混蛋!混蛋!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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