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丝毫犹豫，提桶就舀。
可就在这时，一声爆喝从身侧传来：“滚开。”
余光中，只见一个比他还要高出一头，身形更加壮硕的少年冲撞而来。
“余川！”
此人乃平阳县米行大掌柜之子，性格桀骜，自大，平日里处处挑衅自己，一直都是一副高高在上看不起人的姿态，让人很是不喜。
见他撞来，林黔丝毫不惧，刹那间绷紧身上所有肌肉，身体下沉，使出了马帮的入门桩法，落地生根。
碰！
两个人的肩膀猛烈的撞在一起，余川后退半步，林黔纹丝不动。
比上次力量又增长了不少。
林黔眉头微皱，一年内的大小考核以及私下的打架中，他都是吊打余川，但这一次，他只能赢下这半步。
穷文富武，有个有钱的爹在背后时时刻刻供应资源，成长的就是快。
不过，赢了半步也是赢，余川撼不动他，其他弟子更是没有机会。
第一桶血药，归我了。
木桶浸入血药中，眨眼之间就流入了小半桶。
“动手！”
没有撞开林黔，余川也不恼，反而转头看向其余少年，大喝了一声。
几个追在两人身后的少年，互相看了一眼，咬了咬牙，将手中的木桶一丢，朝着林黔就扑了过去。
“哈！”
林黔脸色涨的通红，全身所有的肌肉都在疯狂的用力，想要挣脱开锁住自己的手臂。
可他毕竟不是对其他弟子有断崖式的实力领先。
无法挣脱！
被锁住的第一秒，林黔心中就有了答案。
该死。
这些个弟子，自知抢不过他和余川，索性直接倒向余川，拿些第一桶血药之外的好处。
这就是人性！
“呵！”
余川冷笑着，以一种胜利者的姿态上前从大缸中取走了第一桶血药。
林黔不过是他武道路上的第一块磨刀石，两人本就不是同一个阶级的存在，一个不知从哪个山野走出来的下等贱民，竟敢在考核中次次胜得自己？
“今日之后，你与我之间的差别只会同天堑一般。”
贱民就应该待在烂泥里面。
“……”
片刻后，林黔攥紧了拳头站在只剩下一点药渣的大缸面前。
“弱肉强食，阶级分化，这是规则，我认了。”
他将心头的怒火压下，将浓稠的血药连同药渣一起倒入自己的桶中，默默走到了远离那群少年的位置。
这个世界很讲道理，你强，你就有理。
不想被欺负，难不成去祈求强者的怜悯？
可笑！
愚蠢！
只要你比他强，强到他难望其项背，强到他用尽了一切阴谋诡计，对你不过是清风拂面，雨落大江。
强者，才是道理！
“啊！”
歇斯底里的叫声划破了练武场的天空，已经有弟子开始使用血药擦身了。
粘稠的液体在身体上擦过，悬而未落，附着在了皮肤表面，一瞬间，所有人都感觉有无数把刀子在切割自己的皮肤。
千刀万剐般的疼痛刺激着每个人的神经，但他们依旧从木桶中取出血药涂抹在还未涂抹的皮肤上。
一旦擦身开始，唯有成功和死亡。
凄惨无比的嘶吼声，此起彼伏的在四周响起，仿若人间炼狱。
咚！
一个弟子才将血药涂抹了自己的上半身，正想弯腰取血药，没成想直接跌落在地，抽搐了几下后便没了动静。
上半身的皮肤‘啵’一下炸开，露出了红艳艳的血肉，怎么看都像是一只剥了皮的羊。
“来吧！”
林黔对一边的哀嚎视若无睹，凝视着木桶中的血药。
这是他开启相机的机会。
这是他成为强者的机会。
一定要成。
心中默念一句，然后深吸口气，咬紧牙关，双手抓起裹满血药的药渣就往身上擦。
“啊……啊？”
早就准备好吼出来的声音陡然消失在了喉间。
怎么，一点都不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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