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暮极提着油纸伞走来,一袭墨衣在月下宛如神将,举止气度都不像凡人,楚帝转身见他,如见老友,上前相迎。

“阁下终于来了,朕最近心绪不宁,想请阁下解忧。”

云暮极慢条斯理地收起油纸伞,此刻又无旁人,为人更为轻慢放肆,楚帝似乎早已习以为常,对他时不时随意无礼也不较劲,邀着他到亭子举杯共谈。

楚帝喝了一大壶酒,神志也变得有些不清晰,云暮极一把抢过他手里的酒,举头仰天对喝,若论酒量,他敢承认第二,没人敢承认第一。

两人对视约莫半晌,云暮极见楚帝面色痛苦,缓缓开口说道:“陛下又是为情所困?看来当初那神棍说准了,观其手相便知多历情劫,偿还前世情债,许是找不到人与你倾诉吧?但也不要来找在下,这些话在下都听起茧子了,况且在下有了心爱之人,这些话更听不得。”

楚帝沉重叹了一口气,接着又大口大口的灌下,如同喝水一般,云暮极怕这皇帝借酒消愁过度,待会不知会发什么疯,伸手拦了下来,劝道:“怎么不找一下你那兄弟?齐王殿下,虽说有点木鱼脑袋,但能跟百芳楼结交之辈,岂能小觑?”

楚帝罢了罢手,酒入豪肠,化作雄浑一气,让身子清爽不少,指着一壶贴着桃花酿的酒,说道:“这就是二弟自创酿造的,是物非人,便是与它交谈。”

云暮极瞧着有些好奇,便拿过来打开闻闻里面的酒气,正是只有南楚盛产的凤凰桃花才独有,便笑道:“没想到齐王殿下看似浩然正气,实则还是个情种,在下记得他是偏爱竹。”

楚帝惨笑,又像是自己安慰自己:“他喜好广泛,这点伎俩不过是他闲暇之余,弄巧成拙罢了。”

“哦,是吗?在下还记得,是云湖公主不爱饮酒,齐王殿下为了哄她才自创酿造的,说到底还不是为了博美人一笑,与在下今时今日所作所为都有哪些不同?”

二人相视一笑,楚帝更是直言:“阁下还真是一点都没变,何事都往自己的脸上贴,怎么?朕二弟招惹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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