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次还不待她们这边开出条件来,“这个女人”却主动的妥协,关键是她的提议甚至还很合理:圣女重伤他人的事情无法不被追责,而其余的事件是不是圣女所为,则还并不是那么确认,因为印迹的出现,多出来了几种新的可能性。
慕清殊是否是因为什么理由,这才更快的妥协了呢?慕清殊的反应不由让舒李开始联想是否有这样的可能性。
然而接下来慕清殊的话语马上打消了她的疑虑:
“其一:圣女决不能废立,其二:我为圣女的师傅,对圣女做出的任何判罚都应该交由我来处置......”
“其三:圣女和小苏山的婚约作废.....”
“第四……”
从慕清殊提出的第二条要求开始舒李就没有在听了,废立处置做错事情的圣女都要经过你的同意,那清别峰还要议会做什么?
还有圣女的婚约是早已许下的,本来是由解凉女出任此任圣女,人家也是乐意的,皆大欢喜,是慕清殊自己横插一脚,说什么都要让更适合统领执法小队的淮里见上台,然后此刻又翻脸不认账.....
看到“这个女人”保持一贯的作风得寸进尺,而并未在盘算着什么,这反倒令舒李松了口气。
虽然无语,可舒李却没有立刻就回绝她,没有堵死回旋的余地,而是说会考虑,等到时议会的时候再详谈。
同时舒李也由衷的恳求了慕清殊,有什么先提前和自己说好,不要到时在议会上又憋个大活,让所有人都难堪。
看到慕清殊点头,舒李悬着的心总算回落了不少。
这些事情双方都有个底就行,关键在于不能让对方探究出自己的底到底在哪里。
慕清殊也想到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准备,还得抹除那些暴露圣女秘密的痕迹,她打了一声招呼准备带着圣女离开了。
她正要走进道场里面时,忽然想到了什么,又转过身对正在低头寻找解凉女的舒李说道:
“之前我就和你说过回罗之术的副作用吧?”
舒李拉了一下因身形不合而耸搭着一截的袖口,再指着自己呆呆的面庞说道:“不就是这些吗?”
找遍清别峰上下实在没有再小的了,只能再重新定制.....
而舒李大长老为了维持自己的尊严,见“这个女人”时却很少穿专门为她定制符合尺寸的衣着。
“啊哈哈哈....小小舒你和定制的童装真的很搭哦....”
她被无情的嘲笑过.....
慕清殊哈哈了一声,“我也忘了,可能也不怎么重要的吧,不然我会记得住的。”
她说着挥了挥手踏进了道场中。
舒李呆滞的表情显得更呆了些,原来这个女人也知道了,她原来盘算的东西是这个,舒李觉着有些糟糕。
慕清殊在转身之后就露出了阴险的笑容,所以说小小舒怎样都是斗不过她的。
这里牵扯到的一段往事是:因为某些原因,回罗之术是迫不得已时,唯有慕清殊能拯救舒李的方法,虽然确实将舒李从混乱失控的边缘拽了回来,但相应的也有一些代价,比如逆生长和难以精确的控制灵识,以及慕清殊从未提到的另外一个人格的产生。
慕清殊走进道场,打了个响指,便有一阵轻盈的风吹了进来落在淮里间身上,将她托了起来轻柔的落下被慕清殊用双手接住。
经历一场噩梦的她,脸上的线条此刻已经柔和下来,呼吸均匀有序,就像是在睡梦中的普通女孩那样。
她不发怒也不刻意冷漠的时候,展露的侧颜看上去是那么美丽而安静。
慕清殊看着她那样安稳的表情,觉得哪怕是牺牲自己的一切也是值得的。
几日后,清别峰圣女峰的某处洞府。
整个洞府之中寂若无人。
岩壁的半身上交缠着的细细青藤叶往下哒哒滴着水,攒成了一泓透明的水洼,从石门缝隙中溢进的光,先是射到了浅水洼中,又从那里折射出来像是照明灯一样映到了岩壁顶,整个洞府的一半就此被照亮了。
那些自然光也照亮了,躺在软绵绵的垫子上的淮里间的脸颊。
她长长的睫毛抖动了一下,那张许久做不到如此安详的睡脸也跟着动了动。
淮里间猛地一下翻坐起来,神情有些恍惚。
她明明记得自己是在东峰的道场呢,而此刻这是?
她环视了四周,发觉自己什么回想不起来了。
而且她身上的服装也被换了一套,这时那些经过慕清殊的筛选,那些该保留的记忆才慢慢流回她的脑中。
她大概知道是谁干的好事了。
从石门缝隙漏进来的光忽然被遮住了许多,有个身影推开门走了进来。
淮里见努力的思考了一会儿,还是对昨日发生之事毫无收获,警惕的盯着走到了她的身边的“那个女人”问: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慕清殊眼角稍下处的那枚泪痣往下挪了挪,她微眯起了眼睛,像是在确认什么一般。
那些回忆已经不复存在,然而这会给淮里见又带来什么影响,使她的性格发生什么变化,即使是慕清殊也无法预知。
而且关于昨天,慕清殊最终也无法确定,淮里见记忆缺失到了什么程度。
她也怕出了岔子,于是试探着问:“你都记不起来?你杀了人?”
淮里见腾的一下站起身立台阶上,比慕清殊还高出许多,她难以抑制的怒气升腾,语调不由的拉高:
“慕清殊,你明明知道那不是我!”
“那个女人”的山根以下都让白纱遮了起,仅露出一双眸子。
真是漂亮到了出奇的一双眸子,仿佛一眼之间可以望到底,纯净剔透犹如天然自成的琉璃一般,那枚泪痣落地恰到好处,抵去了丹凤眼的几分煞气,总言之,这是个见不着脸仅仅是透露出的气质便会让人觉得这是绝色。
慕清殊观察到圣女淮里见这样的反应,虽然对她的称呼拧起了眉头,但其实内心稍微松了口气。
和从前在清别峰正常时期的淮里见相比,经历了这些事情的淮里见性情变得更加易怒。
但是还好,这是可以接受的范畴,也更贴近这段时间圣女的形象,一下就变回原版的受人喜爱的淮里见,反而更惹人起疑。
慕清殊还是需要有师尊的谱儿的。
即使看不见淮里见也感知到了她此刻不悦的表情。
慕清殊看着淮里见认真说道:“即使你现在是圣女,与我同辈,也不应该直呼师教的名讳。”
她的声音透着一股不容违逆的压力。
在这个世界上当面能让淮里见这种个性的人妥协的人真的很少,极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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