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府的小厮或许觉着门口大剌剌地摆一个人不好看,又见那对夫妇的确有他们家大人特制的元宝金锭子,还是把张落风抬了进去。
于是张落风前脚进去,褚起后脚就回来了。
褚侍郎一进门见到府里有一对陌生的夫妇是茫然的。
“你们是?”
夫妇俩对视了一眼,回道:“哦哦,褚大人,今天草民从河里打捞起一位姑娘,她身上有印着褚字的金锭,这才把她送到贵府来。”
褚起跟着夫妇两人到张落风床前。
她衣衫湿透了,也不知是不是因为难受,眉心蹙得很紧。
他皱着眉说了小厮几句,又叫女使给张落风沐浴更衣。
“多谢二位。”
褚起说着,给夫妇俩十两银子就打发他们走了。
夫妇两人得了十两银子高兴得不得了,对褚起又是磕头又是推辞客气的,最后拿着银子商量要不要买一小块地。
女使给张落风收拾时褚起就坐在外边,细细听人说发生的事儿。
“后面相府二小姐和文寺卿又赶去了。”
“大人,张姑娘醒了。”
褚起点头,示意小厮出去,自己理了理衣衫进去了。
他府里没备姑娘的衣服,女使只好将就拿自己的衣服给她穿,这样收拾出来,少了平常两分凌厉的气质,乖顺了些。
被水泡过了后身体乏力,连说话听起来都乖顺得紧。
“多谢褚侍郎。”
她如今的模样和前几日叫他滚的女子判若两人。
褚起屏退女使,坐在她床边,鬼使神差地将她鼻梁上的头发拨到耳后,温声道:“哪里不舒服告诉我。”
张落风慌神——
褚起你这个语气这个态度是在搞什么?
你不应该三分薄凉三分淡漠四分嘲讽地说一句“蠢货”吗?
反派大人你别这样,我害怕。
她有点不敢直视褚起柔情似水的眼睛,结结巴巴地回道:“我、我挺好的,没那么脆弱。”
“被人欺负了,心里舒服吗?”
张落风心跳得更厉害了,她紧紧抓着被子,故作镇定面不改色的反问:“你、你要帮我报仇啊?”
“别这样杀来杀去的,多不好啊。我心里有数,咱们以正当手段送他去死。”
褚起的目光像黏在张落风身上一样,缓缓道:“嗯。”
“褚、褚起。”
“嗯?”
“你能别这样看着我了吗?”
褚起轻笑,微微偏头,应了一句好。
张落风觉得自己的脸烫得慌,心中的一颗种子瞬间发芽攀升,突突刺着她的脸。
她将被子提起盖到鼻下,忍不住回望褚起。
光打在他的鼻梁上,他的侧面轮廓流畅,挺拔,却又总在不经意间在嘴角、眉梢煽起一片柔情。
“褚起,我找到钱渚了,可惜没能把他救下来。”
“无碍,我已派人去盯着了,这次是否有人要陷害你?”
“不,只是一个巧合。”
张落风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说了一遍。
褚起听到她贸然去赌馆救人心一跳,听到她跳窗入湖更是心惊胆颤。
这女子,胆子怎么就那么大呢?
可是他不忍苛责。
“在没有能力保护人的情况下保住自己的命才是最要紧的,知道吗?”
“我也没想到他们连我都敢杀。”张落风叹了一口气,“那个人是朝廷官员,他认得我。”
不是一个小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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