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洞内一片昏黑,粪柴早已燃尽,只留一些余温随着袅袅青烟拍打在石壁上。
迷糊间凤汤汤感觉到有热气一阵一阵吹在脸上,本以为是阿雅这小妮子醒了在戏弄他,早已经习惯的他懒得理会,只要不搭理,过一会对方自知无趣也就消停了。
不久后果然消停,正当凤汤汤以为能接着入睡时,就听见下方突然响起一声凄惨的尖叫,凤汤汤猛然睁眼的同时下意识紧握身旁的横刀,结果却是一颗毛茸茸的脑袋和两根硕大的犄角映入眼帘。
愣神之际,就见那脑袋悠悠抬起,一双炯炯大眼赫然映入视野,那又长又密的睫毛,那恰似春水的眼波,一勾、一挑……
与牛来了次真情对视,且被其明目张胆的送秋波,这让凤汤汤多年后回想起来仍能感到阵阵恶寒,以至于常常忍不住赏它两个耳刮子聊以慰藉。
随着黄牛抬起头来,凤汤汤将目光移动到那张正在咀嚼的大嘴上,只见大头娃娃正挂在它嘴边,嘴巴大张两眼翻白,竟是被吓得晕厥了过去。
这一幕看得凤汤汤眼皮直跳,伸手甩出一个巴掌,黄牛吃痛退了两步,牙关一松,凤汤汤则趁机抓住果宝从其嘴里拔出,然后上下挥动将它头上口水甩尽。
这时黄牛也回过味来,见到嘴的嫩草被人抢走,盯着凤汤汤“哞哞”直叫,眼中露着三分凶意,六分警惕,余下一分则是……幽怨?
阿雅被这叫声惊醒,一睁眼就是一幅人牛对峙的场面,只是这冰天雪地哪来的牛呢?
她忽然想起生火时看到角落处有几坨零零散散的牛粪,不过也没多想,就捡了几坨干燥的添进了篝火中,此刻看来这山洞应该是这头牛用来躲避风雪的栖身之地。
黄牛眼神并不怎么善良,不过倒没做出什么攻击性的举动,只是直勾勾地盯着凤汤汤,偶尔渴望地瞥一眼他手中已经不省人事的果宝,想来是它觉察到了小家伙的不凡,这让凤汤汤觉得这牛颇具灵性。
这时身旁响起窸窣声,阿雅起身后一言不发径直靠近黄牛。后者显然受了惊吓,紧张的向后退去,然而洞内空间本就狭小,没两步便碰到了石壁上。眼看这个人类越来越近,黄牛愈发不安,发出一阵低沉的哞叫。对于它的威胁,阿雅只是短暂停下脚步咧嘴笑了笑,然后迅速上前一把抓住其中一只牛角,另一只手则是将牛头上的积雪拍掉,动作很是温柔。
如此突然的举动使得黄牛惊恐地摇晃脑袋,摆出一副要进攻的架势。凤汤汤担心阿雅会受到伤害,作势就要提刀上前,可却被小丫头一个眼神顶了回去。阿雅的脸上却并未见到慌乱之色,只是咬了咬下唇,重复着之前的动作。
片时后,当察觉眼前之人似乎并无恶意,黄牛逐渐放下了戒心,挣扎的动作越来越小,眼睛缓缓眯了起来,仰着脑袋享受着阿雅的抚摸。
“后面路途遥远,这点干粮怕是不够,我看要不咱们烤了它吧?”
享受温柔抚摸的黄牛身子一僵,微眯的双眼瞬间睁得好似铜铃一般,开始焦躁不安地踢着前蹄,喘着粗气瞪着凤汤汤那张似笑非笑的脸,考虑着要不要一头顶死这个要吃自己肉的王八蛋。
阿雅责怪地瞪了凤汤汤一眼,又是好一顿安抚这才让黄牛再次放松下来,然后说道:“马死了,它骑。”
数日光景下来,不用猜也知那连山部的人想必早已抵达哈昆氏族。仅凭“天召”二字的份量便足以让无数信奉腾格里的东庭人为之疯狂,若能将他招入麾下,再大肆宣扬一番,所谓三人成虎,众口铄金,即便巫主不承认他这位神子,他日后的影响力也绝不比前者差到哪去。眼下他就是一块香气四溢唾手可得的肥肉,岂有平白放过的道理?而今连山部的人说不定已经向他们追赶而来,仅凭双脚当然不可能跑过四只蹄子,眼下唯一的选择只有这头牛了。
凤汤汤想到这便同意了这个提议,同时也诧异于眼前这个看上去傻乎乎的少女还有心思考虑这个问题,不过随即他就暗暗自嘲了一番,想这少女倘若真傻,又岂能在那狗爷俩的觊觎下等到他的到来?
之后在凤汤汤长达半个时辰的“友好”交流中,黄牛顶着满脑袋委屈终是臣服在了他的淫威下,同时还荣获了有生以来的第一个名字——大犇。
次日天还未亮,二人便骑着大犇向巫川进发。
一路上果宝也不知怎地,出奇的没有窝在凤汤汤怀里,顶着风雪坐在他肩上眼神贼兮兮地,还时不时回头瞄着大犇的肥臀。直到下一处坡地时,一道绿影飞速闪过,重重抽在了肥厚的腚上,大犇立时受惊,趔趄地滑下了坡地,好封仁仁下盘够稳,腿脚牢牢钳住牛腹,阿雅则惊呼着抱紧他,这才没有跌落。而做了坏事的大头娃娃殊不知痛苦即将来临,面对愤然回首的大犇还幸灾乐祸地扮了个鬼脸,但很快它就从那双铜铃大眼中清晰地看到了一种非常讨厌的情绪——怜悯。
“一天不打上房揭瓦,古人果真不欺我。宝啊,屁股痒否?”
一道寒过三九隆冬的声音在耳畔悄然绽放,大头娃娃艰难地吞着口水,泪水逐渐模糊了视线。
问:大头娃娃屁股上那清晰可见的巴掌印是什么?
曰:是凤汤汤对他家宝子的情真意切的爱。
诚然阿雅知晓果宝的存在,可奈何大头娃娃一直缩在封仁仁怀里不给她机会靠近,如今见小家伙光着红肿的屁股趴在凤汤汤肩头默默啜泣,不禁心生怜悯趁机将它搂进怀中把玩,还贴心的从身上搓下一团雪敷在它冒着热气的屁股上……
——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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