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聊一聊过去发生的事吧。
在几年前发生过那样一件事。星际和平播报是这样向全宇宙播放的:
「……日前,星际和平公司正式宣布——」
「茨冈尼亚-Ⅳ在市场开拓部指导下,根据《星际和平宪章》,已建立独立自主的联合酋长国,在星际和平会议上取得合法席位——」
「联合酋长国的建立对茨冈尼亚有着重要历史意义:此举为该星球漫长的血腥历史画上句号,耸人听闻的『卡提卡-埃维金灭绝案件』将成为遥远的过去——」
「茨冈尼亚-Ⅳ位于德涅斯-普鲁阡-多瑙三大星系的交界无主地带,星球表面气候以极端恶劣着称,时刻面临着来自小型天体冲击的威胁——」】
#嗯?这什么情况,突然之间?
#好像是直接换了视角……
#这个,好像是几年前发生的事啊?
#是在讲谁的过去吗?
【——来复习一下「遗器」吧。
数据流的聚合物,数据(资料)被保存后呈现的物品。
套装「无主荒星茨冈尼亚」,包括位面球和连结绳两件。位面球封装的是茨冈尼亚-Ⅳ最宜居的地带——死寂荒漠「母神卧榻」。三重眼的地母神沉默而朴素,以其厚重的身躯无言地包罗茨冈尼亚的一切生者和死者。
在这个位面球里留下信息的,是关于公司「市场开拓部」主管奥斯瓦尔多·施耐德。
人们尤其喜欢讨论他上任时的三把火——年轻的狂信徒仅用短短两年就跨越了严寒、恶疾和死亡,解决了开拓部数个琥珀纪悬而未决的三大难题。名为茨冈尼亚-Ⅳ的荒星便是其中之一。
茨冈尼亚-Ⅳ的生存环境极端恶劣,因而茨冈尼亚人分化出诸多氏族,卡提卡(剥皮刀)和埃维金(蜂蜜)同享跨越琥珀纪的世仇,于无尽的荒原中上演着弱肉强食的血腥循环,直到身着黑衣的天外来客从天而降。
「公司」指导茨冈尼亚人建立茨冈尼亚联合酋长国,可惜这份团结和发展不属于埃维金人和卡提卡人。腐败者们借助一种极为先进的议事规则,将两氏族的族人放逐于漫天黄沙中。
为表歉意,他们声明「埃维金人永远享有自治自决的权利」——这句话的意思是,今后两氏族人再度陷入纷争时,他们便可以合情合理合法地无动于衷了。
连结绳坠连的,是埃维金人细细磋磨的绿松陨石。他们说护身的纽结绝不应被黄沙埋没,而要璀璨得如同「卡卡瓦」之夜里自死亡中脱胎的神体。
这其中包含的信息是这样的:
埃维金人天生拥有姣好面容和绚丽双眸,加之天生的高情商,非常擅长博取陌生人的好感。然而,这种天赋为他们招来了嫉妒和仇恨:那些眼红的势利小人开始了无休止的诽谤污蔑,而此种非议也在银河间不胫而走。众口铄金,本就是边星小民的埃维金人有苦难言,只得默默承受种种猜忌。
埃维金人喜爱花纹繁复的织物,也偏爱宝玉打造的首饰。他们的母神被称为「芬戈-比约斯」,执掌与生育、旅途与诡计有关的一切。埃维金人通过母神体认世界:大地、群山与其包罗的一切都属于母神神体的一部分,而这尊神体会在每一历年的最后一天迎来死亡。
最后一天里,光辉的神性将升入夜空,化作灿烂的极光,并在次日重新诞生。因此,埃维金人在新历年的第一天举办名为「卡卡瓦」的祭典,编织名为「轮回纽结」的祭器,将其投入篝火,欢庆母神诞辰。
市场开拓部在事故报告中表示,那场触目惊心的对抗就发生在「卡卡瓦」之夜:那夜风雨交加,本应视之为噩兆的埃维金人却前所未有地振奋。
「雨水是母神的恩赐。这是她在召唤我们,要我们举起武器,为自己的未来而战。」
「雨会长伴我们,雨会保佑我们。在雨中,我们要光荣地死去。」】
#哦!这东西和之前在提瓦特见到的圣遗物有点相似啊。
#还是有些不同的,圣遗物是地脉记忆的凝结,这个遗器好像是数据化的资料?
#这不都差不多嘛。
#我想想……这个好像是之前在雅利洛的时候遇到的,这个定义应该是当时瓦尔特先生说的吧?
#瓦尔特先生知道的好多啊。
#这一段似乎就是之前那一段星际和平公司的广播?这不是重复信息嘛……
#呃……嗯?这一段说的难道是……砂金?
#对哦,砂金之前是奴隶……咦?联系到之前两段重复的信息……咦?之前那个假面愚者确实是这么说的吧?茨冈尼亚人,天生的骗子、小偷、交际花——
#因为大家都这么污蔑,而埃维金人是偏僻地方的小部族,根本没有为自己发声的渠道?看起来是这样的。
【“……茨冈尼亚,茨冈尼亚。焦渴的暴风眼,诸神唾弃之地……”
有谁诉说着。有谁吟诵着。有谁祈祷着。女性用颤抖的声音如此诉说——
“有石而无水,有雷而无雨,有血而无泪。你用坠星捶打我们,用风雷淬炼我们,用裂土咀嚼我们……”
如此艰难啊。如此艰难啊。但母亲还是在祈求着——
“你赐给我们蜂蜜(埃维金)之名,却又将我们置于苦涩的刀(卡提卡)下。三重眼的地母神(芬戈-比约斯),如果您能听见,就求您睁眼看看这个孩子……当您带走他的父亲,我的孩子尚在羊水中沉睡。而今丈夫所在的地方,我也即将去往……”
那是一位徘徊在生死之间的母亲,对自己的子嗣留下的、最后的祈愿与祷告。
“我不求自己走得安详,只愿您能告诉我,在襁褓中熟睡的孩子……他可否梦见母亲的心跳,梦见雨落在大地的声响?求您告诉我,生命是否只是一场转瞬即逝的梦……否则,为何这孩子生来便要迎向死亡……?”
帐篷外突然之间传来呼喊。那是自己的女儿,是这孩子的姐姐的声音。
“……妈妈——雨!下雨了!”
女人几乎愣住了。
她听到孩子惊喜的呼声,“下雨了!是真的!那群外乡人没有骗我们,他们真的唤来了雨……妈妈,我们能离开这里了……我们能回家了……!”
峰回路转,绝处逢生。
“宝宝,快听……这就是雨的声音。在你出生的那一日,天上也像这样降下母神的恩赐雨水。”女人亲吻着自己的孩子,泪水沉甸甸地落下,“你是幸运的孩子,被祝福的孩子……就像你的名字一样,是祂赐给埃维金的礼物……我的孩子……”
她为了自己的孩子,向神明献上祈祷。
「愿母神三度为你阖眼……」
「令你的血脉永远鼓动……」
「旅途永远坦然……」
「……诡计永不败露。」
奄奄一息的母亲对婴儿说:“……欢迎来到这个悲伤的世界,卡卡瓦夏(母神赐福之子)。”
隐约间,听到什么人在呼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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