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界与妖界是两块独立的空间,我在人界能使用的妖力有限,再加上刚化形还不熟悉我族秘法,故而造出的幻术只够那个上缡道人恍惚一会。他手里不知有什么厉害的法宝,不仅能在关键时刻使他清醒,对我还有巨大的压迫力。”

“我愈战愈竭,他却越来越清醒。终于在我两个幻术之间的空当,他拨剑向我袭来。剑光闪过,晃的我有一瞬睁不开眼睛。可待我再次睁开眼,在我面前的是站的挺拔如松的合云。”

“但再挺拔的松也有枯倒的一天,合云终是倒在了我怀里。”

【不该是这样的,不该是这样的。】我声音颤抖。

【确实不该是这样的。但思嘉,这不是你的错。我以前,想做一个好城主,让我的城更大更好,让我城里的百姓安居乐业。如今我想把这个理想扩大到人界和妖界,我想消除那道看不见的壁垒,可惜啊没有机会了。所以思嘉,我现在惟愿你好好活着,未来的日子不要让仇恨拉扯你,替我看看是否有人妖和平相处的那天。】

“我的确没有被仇恨拉扯,有仇我当场就报了,只是跑了一个苏红,不过不紧要。杀他们耗了我不少神魂的力量,这头白发就是那时候有的。”思嘉苦笑着继续说:“仇是报了,可是思念,对合云的思念与日俱增,我根本忘不了他,我疯狂的希望他还活着,复活他成为我唯一的执念。只是我一直不得其法。”

“有一天,啊,真是上天垂怜,来了一个男人。他告诉我他有复活人的方法——只要找到和合云相似的十个人,用他特制的颜料给这些人画一幅画就能抽取他们的三魂七魄,一个人一个魂魄,十个人十个魂魄,我的合云就回来了。现在就只差他了。”思嘉指着明雅。

“可是合云愿意复活吗?复活的合云还是原来那个正直善良的合云吗?你的一厢情愿只会造就一个怪物,何况此法实在匪夷所思、骇人听闻。合云当初都不想用一命换一命,他会愿意用十命换一命吗?”长松打断了思嘉的话。

“我,我不知道,难道活在世间的另一个就活该孤单吗?”思嘉歇斯底里的喊道。

“所以说到底是你的偏执在作怪,越执著地想要握着,越是离你遥远。你远离了你的天真善良,也就远离了那个真诚对你的合云。从头到尾,你都大错特错。”

思嘉眼里流着泪,眼神空洞,浑身的力气卸去瘫坐在地上。

“你身上有魔气,只怕来找你的不是什么好东西。我们太一宗有一净妖台,你可愿意去那里净化魔气重新开始。”

“不用了,我的情况我清楚。”思嘉扶着冰棺缓缓站起来,伸手去抚摸合云的脸:“两百年了,一个人活的太久真的孤单,一个人思念也真的绝望,也许我终于能真正见到他了。那边的喜堂有婚服,能不能替我们换上...”话音未尽,思嘉吐出一口血,倒在了合云身上。”

“真令人唏嘘。”茯苓眼里含泪。

“师兄,这是什么味道。什么东西烧着了。”

二人闻着味从灵堂出来,只见喜堂已然火势熊熊。

“哎,喜服。”茯苓正想去喜堂查看情况,被长松一把拽住。

“火势太大了,我们然后再准备一套。”说着就转身要进灵堂安顿思嘉。

“你是谁。”长松大喝一声。

此时灵堂内有一黑袍人背着思嘉的尸体,正想伸手去扯明雅。茯苓见状拉弓搭箭朝着那黑袍人射去。长松也跃入堂内,提剑刺去。黑袍人见状不对,抽身躲开,隐入一道黑烟中逃走了。

两人吃了避毒丹又咳了许久这黑烟才渐渐散去。

“此人身上魔气肆虐,他可能就是找思嘉的那个人。”

“那思嘉怎么办。”

“追也来不及了,先看看明雅情况。”

两人走上前看明雅依旧晕着但呼吸还算平稳。长松又看了看画像,细细查过没有损伤后就缓缓摘下小心收起。

“这幅画只完成一半,怕是锁了明雅一半的魂魄,只是不知锁的是哪一个。另外这画你还射了一箭,也不知有什么影响。他现在昏迷不醒,我们先回客栈等他醒来在做计较。”

“没事吧。”茯苓有点心慌,“大不了我赔他魂魄。”

“车到山前必有路,倒不必如此悲观。”

两人出了结界后在中院正堂放了一把火,让思嘉和合云的过去彻底消散在火光里。

“奇了怪了,城主府一天天的就是起火。”一个灭火的小兵如是说。

趁着火势,二人带着明雅混出了城主府。

回到客栈,泛红的夕阳映照出西方的弯月。

“这月亮,不是满月来着吗?”茯苓看着月亮转头问长松。

“那个满月若我所料不错的话,应该是思嘉的眼睛。”

“眼睛?干什么用?监视全城?她这是什么秘术,这么厉害。”

“人类对蜃龙的了解太少,谁也不知道他们有什么传承秘法。”

“师兄你是何时发现的。”

“刚来的第一天夜里。月初出现满月,难道你不觉得奇怪吗?”

“这,是我疏忽了,不过白天她怎么监视大家,太阳吗?”

“白天也是月亮,只是被太阳光隐去光辉罢了。”

“原来如此,这也太可怕了。合着从我们一进城就被监视了呗。那我们闯城主府...她怎么不拦着我们。”

“油尽灯枯,分身乏术。”

“这,那我们还挺幸运哈。”

回到客栈,长松和茯苓打算休整一晚,同时等待明雅苏醒。

“师兄,明雅还是昏迷着,怎么办?”

“去龙树寺,我们解决了不了,只能找他的师父了。”

“那咱师父那里?”

“我已经给师父传音说明了情况,明雅这样我们也不能见死不救。而且以师父的能力,我相信他能应付。”

“嘿嘿,师父知道师兄这么信任他,一定开心的疯了。”

长松没告诉茯苓,青衡子是疯了,气疯的。昨天传音骂他多管闲事,不用想都知道老头子在那边是如何的吹胡子瞪眼。不过这也说明那边的情况还好,不然青衡子哪有闲情逸致拖着长松骂整整三个时辰。

第二天,两人收拾好东西后就带着明雅改道去了龙树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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