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流景闻言脸色一沉,扭头望向身边的裴清光,裴清光的个子刚到他肩头的位置,再加上因平日饮食不规律而造成的纤瘦,孟流景看着看着就恍惚出神,觉得她像极了一只没囤好过冬粮草便躲进树洞的松鼠,让人忍不住想要爱怜呵护。
裴清光察觉到身边人的视线,好奇地抬头望去,亮晶晶的眸子里倒映出孟流景的身影,孟流景被这目光吸引,定定盯着这双眼眸,直到他看见她的底色——
坚韧、勇敢、正直、善良、顽强的底色。
就在她眼底的湖泊中荡漾。
“怎么了?”裴清光伸手在孟流景眼前晃了晃,语气里满是关切。
孟流景猛地回神,局促地清了清嗓子:“没什么。”
裴清光不疑有他,扭头便又看向院中以沉默僵持的四人,孟流景快速整理心绪过后,还是决定趁现在问出心底的疑惑:“刚才你说的那种看轻与折辱,你也经历过吗?”
裴清光大大方方:“那倒没有。”
孟流景揪成一团的心刚放松一些,又听她道:“我娘走了以后,我爹带着我一起给她挑的墓地,我还帮着一块挖的坑呢。”
孟流景接不住裴清光的这番话,尽管她已经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并不那么沉重。
或许是因为孟流景知道,裴清光的父亲裴震死在她十岁那年,年幼裴清光也为她的父亲挖过安息的巢穴。
“想什么呢?”裴清光看出孟流景的神色不对,笑嘻嘻用手臂撞向他,“难不成是在想我像个穿山甲?”
裴清光的笑意还没完全绽开便僵在了脸上,只因孟流景突然俯身靠近,温热的鼻息打在她脸上,让人忽然有了几分想要落泪的冲动。
“你挡住我看霁和了。”裴清光故作镇静推着孟流景的胸膛后退。
孟流景默默站直了身子,后退半步为她让出视线,裴清光刚松一口气,却见孟流景像是突然大脑短路一般,伸出右手食指戳了戳她的肩膀。
裴清光:?
孟流景:!
裴清光:?!
孟流景心虚:“我看看……穿山甲的壳硬不硬……”
“穿山甲身上覆盖的那层叫鳞甲,不叫壳,”裴清光用看傻子的眼神望向孟流景,“还有,我真的不是穿山甲。”
孟流景紧抿嘴唇,低头不语,又或者是无力招架这种由他自己的诡异行为造成的尴尬氛围。
明明做出无脑行为的人不是裴清光,但不知为何,裴清光也感觉到一种莫名的尴尬,让她一时半刻想不出该说些什么打破沉默,于是只好装作认真观察的模样,目不转睛盯着院中的沈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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