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都是天辰二年?”

叶尘一觉醒来,从怀中摸出青花令,反复看着。

今日无雨,正好赶路,这次要去得远一些。

建州,千里之外,步行前去,怕是要误了归期。

山道酒肆,门口竟生了绿苔。

“还是两斤肉,一碗酒?”

“将碎银还我些。”

“为何?”

“当用。”

“这,入了账……”

“休要与我推扯。”叶尘侧身看了店家一眼。

店家浑身一颤,紧忙摸出几粒碎银,小心放在叶尘掌中。

“店家,一壶老酒,炒几个小菜,快些快些。”

“来了来了,这雨总算歇了,可算来了客官。”

“这马可是你的?”叶尘摸了摸门口的瘦马,身上的鬃毛稀稀落落,眼角竟还有两道泪痕。

“这样的劣马你也要抢?”

“我不是劫匪。”

“我管你是谁,离我的马远些。”

“这些给你。”

叶尘将几粒碎银丢在桌上。

“什么意思?”

“这马,我买了。”

“不卖。”

“可是银子少了?”

“你说呢?”

“需要多少银子?”

“多少也不卖?”

“那便不是银子的问题。”

叶尘一把将碎银摸了回来,转身便要牵了马走。

“还说你不是劫匪。”

“我是杀手。”

“吓唬我呢,哪个杀手成天说自己是杀手的?”

叶尘没有回答,牵着马就走了。

“慢些,将马留下。”

那人快步上前,伸手拦住叶尘。

“本要取你性命,可没人给金子,便用这马抵了些许吧。”

叶尘将刀插回鞘中,翻身上马,便往建州奔去。

酒肆门口是一个哀嚎的路人,地上,是刚才拦住叶尘的那条胳膊。

这瘦马走走停停,过了春分才到建州。

建州确实更暖一些,叶尘撸起袖子,牵马入城。

“雨稍歇,风又起,阿郎跑进山沟里;才上门,又下礼,阿妹非把阿郎娶……”

“你们唱的是什么?”叶尘一把拽住街角的孩童。

“童谣呀,怎么了?”

“哪有女的娶男的过门?”

“你个外乡人,金榜崔郎,谢家婚房,这都没听过?”

“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放开我,我要去玩了。”

“这孩童,好不懂事。”

叶尘正要找路人打听,一队迎亲人马迎面走来,吹拉弹唱,好不热闹。

“这番阵仗,是个大户人家。”叶尘随口而出,却往街边退去。

“我看你眼睛没问题啊,这么大一个谢字,没看见吗?”

“谢家?在建州是很大的大户吗?”

“原来是个外乡人,难怪不知,这建州城的通判老爷便是姓谢,府衙的一应物资采办,全是谢家的营生,你说大不大?”

“哦,原来这样,确实不简单。”

迎亲队伍的最前面,白马红缨,虽然身披长甲,却一眼看出,竟是英姿勃发的一位女子。

“谢家长女,谢雨亭,在城防营中挂职,当真飒气。”

“莫非是要去迎那崔家儿郎?”叶尘想起刚才听到的童谣,便尾随而上,跟着迎亲人马进了山沟沟里。

“牝鸡司晨,亘古未闻,这世道,真是乱来。”

“谢家势大,又无子嗣,总要择个金龟良婿,延续祖业。”

“今年乡试,崔郎高中,攀了谢家这棵大树,倒也不亏。”

……

一路上,叶尘听了许多碎语,不为所动,只顾低头混在人群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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