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陶文媛露出稚气的笑容。

第二天,放学的路上,陶文暖就从书包里给陶文媛拿出了一包棉花糖。

给,送给你的,可好吃了。

这是什么?

这叫棉花糖,放在嘴里像软绵绵的棉花一样。

说着,陶文暖打开包装,伸着兰花指拿出来一个,放进陶文媛的嘴里。

好吃吗?

好吃。陶文媛舔着嘴唇笑着说。

都给你。

我不要,我吃一个就够了。

我家还有很多呢,这袋都给你。

周少庚在后面看着陶文暖,吭了几声。

干嘛?偷听我们说话啊?

哪有!这也是我回家的必经之路好不好。

他就是周少庚,周少庚,这是我的新朋友,叫陶文媛。

你好。

你好。

陶文媛说着,有些害羞的低下了头。

周少庚的太爷爷,是陶庄所属乡里的老干部,爷爷曾在镇上的水利局工作,父亲在县教育局里工作。由于周少庚的爷爷疼爱自己这个三代单传的孙子,一直把周少庚留在乡下,从小就亲力亲为,照顾周到。后来周少庚的父亲在县里也买了房,周少庚也到了快上初中的时期,其父母再三恳求,周少庚才跟父母搬到县城住了两年多。县城里自然没有农村好玩,那时候周少庚在县城的家里每天闷闷不乐,父亲为周少庚请了县城里最好的辅导老师,但学习成绩总是上不去。

在县城里,周少庚家和陶文暖家是一墙之隔的邻居。两家的关系走得很近,陶文暖和周少庚同岁,两个人没事就在一起玩。

周少庚的爷爷听说老家附近的陶庄中学出了状元,立刻有了想法。买了东西来到村里老支书家里,让老支书拉拉关系,把周少庚也送到陶庄中学去上学。陶文暖一听周少庚要回老家上学,自己也要回老家,正巧陶文暖的父亲接到上级命令,刚升任的科级干部,要去基层扶贫一年,一家人也都搬回了农村老家。

陶文暖和周少庚就这样顺理成章的来到陶庄中学,分到了同一班,成了前后桌。

周少庚又机缘巧合的回到了老家,过起了农村人的生活。

周少庚,我今天不想去你家吃饭了,你奶奶做饭太咸了,我昨天晚上吃了饭,晚上喝了好几杯水。

不去我家,你去哪里吃饭?叔叔工作忙,阿姨最近又是夜班。

我去街上吃。

街上多不卫生啊,碗筷就用洗洁精那么一刷,万一有传染病了怎么办?

那……那我用一次性筷子就是!

一次性筷子更脏,你以为白色的筷子就干净了?那都是用有毒药水泡出来的,药水会残留在筷子里,你用一次性筷子吃饭,就等于自取灭亡。

周少庚的几句话把陶文暖说的胆战心惊,撅着嘴瞥着周少庚。

放心吧,今天回去我就跟奶奶说炒菜别放太多盐,实在不行,我做给你吃。

陶文媛抬眼看了一下周少庚,忙又害羞的低下了头,心里想着:这个男孩对陶文暖真好,像个大哥哥一样细心周到。

你们看,飞机。

陶文暖指着天空中,开心的跳着。

一只玩具大小的飞机,在云层上穿梭,淡蓝的天空拉出一条长长的尾巴。

没想到在乡下也能看见飞机。

陶文媛惊讶的看了看陶文暖,心想:这个女孩,真是单纯的好笑。从县城到乡下,不过二三十里地,浩瀚星海的天空,辽阔无边,我们抬头看的自然是同一片天啊。

不就一只飞机嘛,干嘛那么大惊小怪的。

周少庚不以为然的说。

切!那你坐过飞机嘛?

坐它干嘛?飞那么高,看着就吓人。

你坐过吗?陶文媛好奇的问陶文暖。

我当然……也没有啦,哈哈哈,不过,我爸爸答应我了,等明年我生日的时候,一定带我去海边,坐飞机去哦。

陶文暖得意洋洋,把“坐飞机”三个字着重说出。

你爸爸真好。

陶文媛说。

当然啦!我爸爸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爸爸。

三个人走到一个三岔路口,陶文媛和陶文暖,周少庚互说了再见,相背而行。

没走几步,陶文媛回头看了眼边走边打闹的他们俩,周少庚穿着牛仔衣,灰色运动裤,白色运动鞋,陶文暖穿着粉色连衣裙,白色打底袜,黑色小皮鞋,阳光暖暖的照在两个人身上,像画里的人似的,陶文媛心里生出几分羡慕来。

这就是城里的孩子,衣食无忧,天真烂漫。

陶文媛在心里想着,紧握着书包背带往家走去。路两旁的大杨树齐齐整整,葱葱郁郁,随风摇曳着,虫子懒洋洋的趴在叶子上啃食着美味佳肴,鸟儿在树林间飞来飞去的寻找着叶子上的虫儿,路上行人寥寥,偶尔开来一辆拖拉机,突突突突……

他们相背而驰,渐行渐远,在之后的二十余年的人生中,背后的这两个人在有意无意中,一个改变了陶文媛的命运,一个一直萦绕在陶文媛的心头与梦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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