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的两天里,大家都不在关注这些小事了,杨小瓜开始传授拓跋嫣然修行之法。
拓跋嫣然的身体先天不足,长大以后因为早慧,家里把她当成智囊使用,所以思虑过甚,导致精血消耗极大,虽然拜了泰山上的无名道姑为师,但是道姑的能力也只能帮她减缓一下速度,不能彻底解决。
杨小瓜的所学其实是佛修为主,道法为辅的,讲究先修成金刚身,琉璃心,正好对应了拓跋嫣然的问题,不然的话,杨小瓜也没有什么王八之气,人家郡主傻疯了偏要拜一个小孩子做老师,当然了,这并不是拓跋嫣然能看出来杨小瓜的特异之处,而是冥冥之中自有定数,那个道姑精通卜算,感应到了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知道自己的徒弟需要什么,但是自己的徒弟肯定看不出别人修炼了什么功法,更不可能知道别人的修行境界,只好暗示徒弟看见大智慧超出自己很多的人,不管对方的年龄身份,都要拜师学习。
也是拓跋嫣然肯于听从老师的嘱托,但凡有一丝私心杂念都不会有此善缘,不但解决了自己的身体问题,还获得了神奇的法宝。
杨小瓜其实也不会当老师,但是他会当学生,所以把原来老师交给自己的修行之法讲给拓跋嫣然听,拓跋嫣然天生聪慧,对于某些关窍是一学就会,但是脑子好的人身体就差一些,所以脑子懂了身体不一定能做到,杨小瓜两世为人,也走过不少弯路,老师常年不在身边,所以自修的能力很强,对于常见的问题自己都经历过,解决起来也是得心应手。虽然仅仅两天,拓跋嫣然就像是换了一个人,浑身精气内敛,但是双目之间的神采却是掩盖不住,明显是不但补足了先天的缺口,而且心境更上一层楼的感觉,这拓跋蓉他们看在眼里喜在心里,一方面觉得小妹好幸运,另一方面也对这个平平无奇的小道士产生了敬畏之情。至于拓跋嫣然自己就更不必说,简直是有买彩票中大奖的感觉,对于这个名义上的师兄,实际的师父那是敬若神明。
这几天,历城县也好,淳于铮也好都偃旗息鼓,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但是这种安静就显得更为诡异了,毕竟济南郡守下达了的破案期限眼看就到了,难道历城县黄县令打算破罐子破摔,硬刚上司的命令?
拓跋蓉也不理会,只是告诉亲卫加紧别院的戒备,防止有人图谋不轨,同时济南王府直辖的亲军飞龙、飞虎、飞彪、飞豹和拓跋蓉的飞凤军五营人马取消休假,进行闭营训练。全城气氛趋于紧张。
这天夜里,又是月黑风高,因为天气渐凉,南北朝没有暖气也没有火炕,大家都早早的缩进被子去和周公聊天了。一群黑衣人在呼呼的风声的掩盖下,成功的避过了巡夜的更夫,来到了王府别院的外面。
为首的人身材不高,脸上蒙着黑布,一双眸子闪闪发光,众人远远地到了别院的后山墙附近,那人一摆手,队伍散开,把后院周边的胡同路口统统控制了起来。
十几个身手不错的黑衣人,分开距离,各自选了一处院墙的隘口,取出了准备好的飞爪,挂上院墙,然后手脚并用,如同猴子一般飞速地攀上院墙,翻身进去。由于夜深人静,围墙上看守的士兵都抱着枪在敌楼里边休息,没有人注意到有人竟然胆大包天爬进了王府。
围墙里边紧贴着墙根的都是卫兵们居住的小房子,然后是另外一道围墙,把王府和外界完全的隔离开来。这十几个人翻进来才发现自己竟然进了狼窝,周围全是卫兵的居所,吓得大气也不敢喘,蹑手蹑脚的离开,在空荡荡的大广场上,十几道黑影蹑足潜踪向前移动,怎么看怎么滑稽。
好不容易离开了空场子,眼前又是一道高墙,这些家伙气得牙痒痒,怎么个破王府修这么多墙,人家地主大院多好,一翻进去就是内宅,无论杀人越货还是窃玉偷香都方便的很,唉,人心不古呀,这些大官太不善良了,一点不知道体恤我们的辛苦。嗯嗯,真是为富不仁,太邪恶了。
王府外的组织者就是大家的老熟人淳于铮,他作为捕快班头,自然和附近十里八乡的强盗飞贼甚至采花贼关系密切,自古官匪一家嘛,看看中国最著名的社交狂魔秦琼就知道了,走到哪里不论是土匪还是大官都和他称兄道弟呼朋唤友,宋江童鞋也是类似的情况。他们的共同点就是全都是衙门里边的小吏,当然近代香港的五亿探长大家就更熟悉了。作为同样的身份,淳于铮探长,额,淳于铮班头自然得天独厚,一声令下,全山东的著名飞贼就集中过来为他效力。本来淳于铮的轻功也很好,应该亲自带队的,但是前天那顿胖揍,着实有些伤筋动骨,饶是他有一身的横练功夫,也吃了不少苦头,要知道,不管什么铁布衫金钟罩,其实都只不过是让皮肤肌肉更紧密更抗打,并不是真的刀枪不入,比如说表演刀枪不入的,都是用刀砍用软枪扎,如果横过来用刀锋一划,照样是皮开肉绽,当年的义和团,多少武林高手被一枪打死,就是这个道理,你就算是铁布衫也并不是身上真的有铁皮,就算真的是铁皮的,难道还比防弹衣更结实?根据实验,大口径枪械的子弹打在防弹衣上时,表面没有损伤,但是动能传导照样可以把肋骨震断。
正是如此,这一顿板子打的淳于铮是涕泪横流,屎尿齐飞,伤口惨不忍睹,这样子当然没办法亲自上阵,只能在后边指挥了,不过正因为如此,他的命运才没有那些小伙伴那样悲惨。
话说那些飞贼们,来到了第二道围墙的门口,虽然骂骂咧咧的,但是这道墙还是拦不住他们的脚步的,大家熟门熟路故伎重施的取出飞爪,往上一扔,然后,尴尬了,由于内墙不是外墙那种小城墙,只有一层,所以为了防止士兵们偷窥内宅,不知道哪个缺德的设计师,竟然设计了一个比城墙还高一丈的大墙。凡是搞过装修的小伙伴们都知道,普通的电线如果是10毫米的,那么十米的电线会是老大的一盘,十分的沉重和粗大,古代没有尼龙,都是用的麻绳,而城墙那东西绝对有三丈不止,由于建筑规制的原因,普通富户的院子最多也不会到两丈,所以飞贼平时的飞爪都是一丈五左右的,放在背包里还算不占地方,但是这次因为王府外墙是个小城墙,所以大家都特意加长了绳子,改成三丈,这才勉强爬上了别院的外墙,哪知道内墙竟然变态到这副样子,足有四丈高,上哪里去找这么长的绳子呀,找到了也不能装进背囊,那东西多大一团呀,背在身上人就动不了了。
这些飞贼们面面相觑,终于有聪明的,把大家集中起来,说道,“我们这么多人呢,十几根绳子,大家每两个人一组,把绳子连起来,这就够长了,然后一起上去就是了。”
“妙呀!”大家齐声叫好,然后又不约而同把嘴巴捂上,发出了呜噜呜噜的声音。说干就干,大家七手八脚解下飞爪连接起来,然后只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就完成了任务,爬上了第二道围墙。
进入内墙,里边是一个后花园,小桥流水,曲径通幽,大家小心翼翼的顺着小路走进了花丛,转瞬之间,眼前一花,每个人都惊讶的发现,自己的伙伴不见了,只剩下自己一个人置身于百花丛中,四周香气扑鼻,沁人心脾。
不好,这里有机关!这些人都是久闯江湖的飞贼,对机关之类的东西最为敏感,立刻发觉自己被奇门阵法包围了。马上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取出解毒丸含入口中,传说中的奇门遁甲并没有什么神秘的,就是迷幻加上机关,通过香气迷惑,让人进入幻境,再通过光学原理,让人的视线发生偏移,这样子无论怎么走都会和自己的目标发生偏转,也就是鬼打墙了。
这里边有一个叫草上飞的,轻功很好,知道不能耽误了,含着药丸飞身而起,打算越过灌木丛直扑后宅,然而,他惊讶的发现灌木丛下边竟然是空的,不知道谁设计的,灌木丛竟然是盆栽,下边是木桶,木桶漂在一条小河上,他这么一踩,木桶东倒西歪,平衡被打破了,于是草上飞成功的变成了水里钻,扑通通掉进河里,顺水漂走了。也有比较谨慎的盗贼,没有逞能,而是继续小心谨慎的沿着小路向前走,转了一圈又一圈。终于有运气好的走出了回环路,进入了花园深处。
花园的深处有一座小桥,过了小桥就进入了生活区,有一个黑衣人运气很好,一直来到桥头也没有遇到什么阻拦,他就是有名的飞天神鼠,不但轻功好,而且对地形地貌有敏锐的感觉,能发现细微的差别,所以逃过了鬼打墙,也躲开了浮动灌木丛,来到这座独木桥前。
飞天神鼠小心翼翼地查看了周围环境,看不出什么异常,眼前只有这一条路,于是提心吊胆的走上了桥。第一步,没事儿,第二步,第三步,连着走出了十几步,都没有异常发生,他放大了胆子继续向前,走到了桥中间,仍然没有事情发生,他快步向前,眼看着离着对岸只有一丈远了,异变陡生,桥面突然翻转了过来,飞天神鼠眼疾手快,飞爪早就在手里准备着,一看这个情况,马上飞起一抓,正是对岸的一课一人粗的大树,一下子牢牢扣住了那棵大树,神鼠借力飞起直扑对岸,然而,让他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那棵大树,竟然是活动的,轰隆一声,大树翻倒,直接砸向他的头顶,他吓得一声惨叫,赶忙松开飞抓的绳子,拧身而起,打算借力飞过这一丈路程,然而,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岸边突然出现一座金属墙壁,上面插满了长矛,矛尖对着他,如果他沿着原路飞过去,就会飞身扑向枪尖,把自己变成一堆烂肉。飞天神鼠只好认命,收身,下坠,扑通一声掉进了水里,水面很快出现一个漩涡,把他吸了进去。水面恢复平静,金属墙消失,大树重新竖起来,桥面也返回了原位。就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除了远处大树上一根晃动的绳子之外。
就这样,盗贼们有的被树丛中突然出现的渔网挂起来,也有的掉进了路旁的陷阱里,只有一个机关大师,江湖人称赛鲁班的成功跨过了重重阻碍,进入了内宅。赛鲁班不是一个人,是一个门派,每一代的掌门人都叫赛鲁班,这次本来不打算趟这滩浑水,但是因为徒弟出卖,全家被抓进了大牢,如果这次不完成任务,就会全家被无声无息的失踪掉。本来这一次是作为辅助人员协助别人进入的,但是谁知道一进去就被强行分开了,没办法只好自己孤身前往。还不错,他如履薄冰地躲过了所有的机关设置,但是说破除,他可不敢,明显这是个高人设计的,比自己高明很多,如果破除了一处,引来高人斗法,那自己就死无葬身之地了。好不容易进入内宅,发现内宅的布局还是很规范的,和自己祖传的布局图差不多,但是自己要找的人在哪里呢,赛鲁班心思电转,决定赌一把,按照自己预想的院子蹑足潜踪走了过去,由于是深夜,路上一个丫鬟仆人都没有,应该是都在房里熟睡中。走到院门口,赛鲁班一看院门没有锁,就推门进去,来到了堂前,突然间,院子里灯火通明,从四面八方出现了十来个女兵,都是盔明甲亮,刀枪耀眼,正中间的房门刷的打开,里边坐着一个小姑娘,长得体态娇柔,姿容秀美,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鬓角斜插着一直金色荷花簪,在头顶轻轻摇动,正是拓跋嫣然。
赛鲁班一看这情况,就知道自己完蛋了,他也不反抗,直接把兵器一扔,双手抱头蹲了下去,表示投降。
拓跋嫣然微微一笑,“我还以为先生会拼个鱼死网破呢,没想到这么识大体。”
赛鲁班无奈:“我是被逼着来的,不做就死全家,现在既然失败是必然的,那何必给仇人殉葬呢。”
“很好,那么先生能不能赐教,今天晚上的你们的计划都是怎样的?到底为了什么要对小女子大动干戈?”
“郡主既然问,小民知道的也不是很全,但是一定把知道的都原原本本禀告郡主。”赛鲁班十分配合地把自己知道的情况全都说了。拓跋嫣然也不难为他,吩咐带他去牢房住单间。
进了牢房,赛鲁班发现这十几个人一个不落全都在这里集合了,和大家一聊,每个人都是唏嘘不已,各自遭遇不同,但是结局都一样,就是被抓,然后招供,就被送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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