汾水区,910年2月28日

穿着笔挺的制式军服的劳伦斯·阿戈尔看着立体镜中的自己,老成稳重,眼眸低垂,天生就带给人一种隐隐的疲惫感,原本就已经很疲惫的面庞上,风沙又在留下了带着沧桑感的痕迹,军帽边遮盖不住的是那一头夹杂着些许花白的栗色头发。

“不像当初征服桑赫特皇家禁军学院里每一位少女时候时候那样迷人了啊,舰长。”

一边忙碌着把各种象征荣耀的绶带和资历章往男人军服上装点的女士对着这位苍老的舰长打趣。

劳伦斯·阿戈尔嘴角微动,露出微笑,刚想开口但随即背部传来拍击。

“把腰挺直,舰长。”

打扮性感的克莉穿着一身干练的小礼服认真的拿起俩条领带对着镜子对比后又放下,再次拿起俩条。

“克莉,没必要这么认真吧。”

“麻烦您不要乱动,舰长。”

克莉没有抬头继续弯腰给军服的腰部位置修改着尺寸,好让衣服更加贴合舰长劳伦斯的腰身。

“您接下来要代表舰队参加联合国际的授勋仪式,您衣装上的瑕疵就是我的失职。”

“话虽如此,但你把我打扮的像是圣塞涅河畔边上的美丽夫人一样,嘶,轻点女士,腰收的有点太紧了。”

衬衫被汗水打湿的兰切特·克莉使劲收紧军服的腰部,并且快速的摆动手里的针线缝合好布片。

“呼,但我妈妈说过圣塞涅河畔总是让她回想起高卢那边的街道,到处都是满嘴大话的绅士,满是马粪味道的石砖,高傲没有学识的小姐,以及那一堆没有美感的破铜烂铁。”

从立体镜前的圆台下来的劳伦斯舰长满脸的不舒服,克莉女士脱下外套随手扔到一旁的办公桌上,端起放在手边梳妆台上的玻璃杯大口的喝了起来,丝毫不在于自己现在的形象,手里把玩着一把细长剪刀打趣自己的舰长。

“我的意思是,您现在看起来比圣塞涅河都要完美。”

劳伦斯走到窗户旁急切的打开密封锁推开窗户,让外面的冷风灌入,有着好看碧色眼眸的克莉欣赏着眼前被自己裁剪完美的军服,奢华但不失威严。

“克莉女士,我记得你登舰前是一位内科主刀医生来着,可您玩弄针线和裁缝剪刀像您手中的手术刀一样精准,为什么不选择在要塞上更为重要的医疗部工作,而是选择在设备部工作。”

劳伦斯缓过气来,把立体镜推回角落回头对着眼前性感女士问道

又抿了一口杯里的水,克莉笑着说。

“我之前当过一阵子高卢卡鲁塞勒服装学会的服装设计师,但我父亲希望我可以继承他在莫斯科里的诊所,所以我转行做了一名内科医生,而那件事情发生后诊所也被毁了,我也没有负担了,干脆就加入了要塞上的设备部做自己的老本行了。”

“当然我主要是觉得设备部交给那一群军工所出来的尼维斯的粗俗毛子要比交到我手里好太多。”

看着这位举止优雅的女士,劳伦斯沉默了,他知道克莉嘴里的那件事,她在那场灾难中失去的不光是自己的诊所,还有父母和丈夫。

“抱歉,说——”

“好了,我的舰长阁下您还有去见一见这强大国家尚洪的晋唐知府和都督,我听说如果在这里不遵守礼节是会触怒到这片土地的主人的,如果临行前您的裤子开线或者上衣被扯开什么的您务必马上来找我,当然这是开玩笑的,我裁量的衣服不会让您失望的。”

克莉·伊万诺维奇·皮罗戈夫打断了劳伦斯的话,摆了摆手走出了合金大门。

舰长劳伦斯看着高挑佳人离去的背影无奈的摇了摇头,然后像企鹅一样摇晃的走到镜子前把腰带松了松。

“呼,可算是把这华丽的套子套在了我的身上。”

“报告舰长,您这样说,克莉女士会生气的。”

说话的是一位有着黑发黑眼睛的年轻男士,细长的脖颈上有一片鳞片纹身。

要塞军舰上的战略参谋,苏易。

“苏先生,您来了。”

“劳伦斯舰长不必要这样客气。”

“还是要的,克莉女士说在尚洪不遵守礼节是会触怒当地人的。”

苏易推了推眼镜,尴尬的一笑。

“倒也没有那么严重,而且您还是在尚洪北地,礼仪规矩没有南部那么繁琐。”

“苏先生说的有道理。”

“怎么样,在这所军舰上的生活还不错吧。”

“托您的福,我生活的很舒适,要塞的各位也很有意思。”

年轻的参谋停住话头后,又感慨一句。

“而且我也没有想到,我居然是以这样的方式踏上故土的。”

劳伦斯听出来苏易话里的伤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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