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影花?”
“对,这就是云儿去招魂殿的原因,她为了摘这花身中剧毒,还摔下了悬崖,若不是司徒雷救了她,她当时就没命了!”
“取烛影花何等凶险,她为何……”
“为了你!也为了我!当然也为了主人……”君沫然痛苦的低头,苦涩的一笑,眸中泪光隐忍。“她知道你为了给主人炼药续命穷尽心血,所以她偷偷翻看过你的药方,知道烛影花是炼药的必须之物,也翻看了你给我的信,知道我不久后,一定会上招魂殿去讨要烛影花。”
云锦书肩膀一颤,垂头看向地面的锦绣,心中跌宕起伏。
君沫然冷笑转身,望着榻上昏迷的无殇,一抹怨气贮藏于胸。
“你明知舒云当初家破人亡、流落江湖,皆是由夏浅歌一手造成,如今,你研究着她父亲遗留下的医书,却诱骗她对杀父仇人的女儿许下如此重诺,云锦书,我看不起你。”
“有罪的不是无殇,主人接回了无殇,日后她便会是三生狱之主,而舒云既已入了三生狱,往后效忠楚家,便是她的宿命。”
“楚家?恐怕只是你自己的私心吧,可是你的那些心思,以及你耍过的那些手段,主人她知道吗?”
“君沫然!”云锦书恼羞成怒,将手上医书用力一抛,深吸一口气尽量冷静下来。“主人已经下令,当年之事,任何人都不许再提,你可不要犯糊涂。”
君沫然轻轻挑眉,淡淡道:“我知道,舒云不会从我这里听到任何真相,可若有朝一日,她从别的地方知道了…………”
云锦书谦和一笑,眸中闪过几许深沉的光,试探道:“你会站在哪一边呢?”
君沫然神情暗下,低头沉思了许久,方抬眸笑道:“我会忠于主人,但我也绝不会让任何人伤害舒云,只要我在,她就永远都有选择的余地。而你,向来只在乎主人,如果有必要你就会牺牲舒云,也许还会牺牲掉你现在保护的无殇,所以也许未来的某日,我们会是彼此的敌人。”
说完,君沫然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云锦书愣愣的望着榻上的无殇,回思着方才君沫然的那番话,心中迷惑又恐惧。
会是……敌人吗?
一直到第三日清晨,无殇才从昏迷中醒来,喉咙里像是要着火一样,渴的厉害,便挣扎着想起床拿水,云锦书正在丹炉房里炼药,听到动静便立马推门进来。
“你的伤还没大好,别乱动。”云锦书柔声安抚道,将水喂到她嘴边,并褪下她的小裤,又重新给她上了一道药。
无殇刚一定神,便将云锦书狠狠推开,却无意间扯到了伤口,痛的直吸冷气。
“别碰我!”
云锦书微微一笑,并未介意。“可这几日帮你擦洗换药,不让碰我也碰了。”
无殇恨恨地道:“别装的好像你对我有多好一样,我算是看明白了,你表面上处处帮我关心我,背地里和他们一样无耻!”
“我们哪里无耻了?”
“你们把我哄来这鬼地方,却丝毫没有善加礼遇,不仅抢走了我阿娘送我的宝贝,还合起伙来虐待我。”
虐待?
云锦书有些哭笑不得。
“你是三生狱的二小姐,这是不容更改的事实,而你阿娘与楚家关系复杂,加之那把剑煞气过重,以你现在的修为还无法掌控,所以我们要暂时替你保管,等日后你长大了,它自然会回到你手里。至于虐待,则是因为你的狂妄放肆,攻击琉璃在先,又偷袭主人在后,所以宋嬷嬷才会惩戒于你。”
“二小姐?她可曾承认过我的身份,琉璃刁难于我,她又可曾稍加制止?宋嬷嬷当众辱我,她又可曾说过半个不字?你不用再骗我了,我已决定要离开这里,养好了伤立刻就走,这鬼地方谁爱待谁待!”
见她气鼓鼓的模样,云锦书不由一笑,反正现在大局已定,时间长了,许多事她自然就会明白,便故意激道:“好吧,既然你决心离开,我们也不会强留你的,不过有些账可要好好算一算了。”
“什么账?”这回轮到无殇一头雾水了。
“你看,你只要一走,就跟三生狱没什么关系了,也跟我没什么关系了。可你从走出古柳村,这一路的车马费,食宿费,还有你修为那么弱,能安全上岛全是我的功劳,这该给我的人身保护费……”
“我……我……我……”无殇气得脸皮抽搐,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她怎么以前没有发现,这云锦书看似温温柔柔,实则是只又狠又恶的大尾巴狼。
明明是他们胁迫自己来的,这些账怎么能算到她头上?
实在是有够无赖,也够无耻的
“还有你在嵩州逛夜市,那买起东西可丝毫没有手软过,哪一样不是花了我的钱?因为你,我得穷上好几个月……”
“呃……这个……”
这个倒是无法反驳。
无殇别过脸去,佯装打呵欠,然后便将头趴在枕头上,当作什么都没有听见。
“还有还有,”云锦书如数家珍,越说越开心:“你在园中与人动手,弄坏了好多花草树木,这些可也都价值不菲……”
眼见账越算越多,越算越离谱,无殇的暴脾气忍不住了,“这可不是我一个人的错,休想记我头上!我是不知者无过,你和琉璃却是明知而故犯,这锅该你们背!”
“还有你挨打后,那些给你治伤的药,也都是有价无市的东西。这些合计起来,你总共欠债四千零三十六两银子,你有吗?”
无殇火冒三丈,“你们打了我,居然还要我赔钱,这是什么霸王条款!要钱没有,要命一条,你们随便拿好了!”
说罢,便硬着脖子闭紧眼,一副引颈就戮的模样。
“不还也就罢了,三生狱是很讲理的地方,不过你阿娘的剑却是带不走了。”
“那是我阿娘的,你们无权留下!”
“你用那把剑在三生狱行凶伤人,用官府的话来说那叫凶器,既然是凶器我们就得扣留啊,怎么能让你带走呢?”
“我………”无殇倍感委屈,“这不是还没伤到吗?”
云锦书巧笑嫣然,“就算是伤人未遂也不代表无过,朝廷律法便是如此规定的。”
无殇被说的直发愣,明明满心的不服,却再也反驳不了什么,只是气得满脸通红,“你……你这个厚脸皮的无赖,天下怎么会有这种人,可耻,太可耻了!”
云锦书淡淡一笑,并不将她的斥骂放在心上,这不是跟着某人,有样学样了嘛!
无殇一没有钱还账,二又拿不回剑,屁股上还痛的要命,哪里还敢再提要走的话?
只能老老实实的待在岛上,每日里除了养伤,她脑子里还多了一件事,那就是盘算着怎么把剑偷回来。
只要把伤养好,再把阿娘的剑成功偷到手,她立马就找机会开溜,至于所谓的账嘛,那是不可能还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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