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异象?”安明谷闪动着眼睛。

“后面你就会见到了,阿谷。”康随仿佛在哄小孩,“先别着急。”

“你说。”

“那僧人倒是说得客气,但其实不是异象,而是颇有邪祟。”康随继续讲道,“百年前圣人校尉和两位兄弟收葬了死者,云校尉还为他们诵经,谁知死者怨气还是难消。更诡异的是,似乎还越来越怨恨深重,凡入其间者,都很难全身而退。

“‘是在怪三兄弟未曾帮他们寻找真凶么?’我忍不住问道,‘三兄弟救苦救难,却把他们忘了,所以他们怨气反而增加。’

“‘阿弥陀佛,’僧人们面露尴尬,却还是说道,‘想来绝非如此。’

“‘那他们怨气难消,’马谅也猜测,‘更可能因为他们并非佛教徒。’

“‘阿弥陀佛,’两名僧人又说道,‘佛家普渡众生,想来也并非如此。’

“‘这也不是,那也不是,那是为何?’我追问。

“‘施主责怪得是,’僧人回答,‘我们各种作法,想来日久便能奏效,到时施主们再前往旅店寻访,更为妥当。’

“‘你们作法了多久?’我问道,‘有奏效了么?’

“两名僧人面露难色。

“‘佛寺建立时起,便日夜为亡魂作法念经,已逾百年。’

“‘百年都没能消除罪孽,我们可活不了那么许久。’我忍不住说道。

“‘善哉,’僧人中的番僧又说道,‘前头也有施主如此着急,最终却是未能活着回来。’

“‘他们怎么死的?’

“‘各种死法,’番僧告诉我们,‘有被野兽杀死的,有被怨灵吓死的,有被毒草杀死的,且每位死者所中之毒并不一样。’

“‘我这位伙伴是医圣,’我笑道,‘我们胆子也很大,不太可能被吓死。’

“‘还有怨灵附体死的。’番僧说道。

“‘那不就可以知道百年前的真相了?’我回答。

“两名僧人见我们如此执迷不悟,便放弃了劝告,转而又开始了各种‘阿弥陀佛’。

“旅店就在佛寺后边,自从那次屠杀案后一直荒废着。还好波斯青年没有单身前往,他是不是医圣我其实不知道,但我知道他一点护身功夫都没有。出于好心,我曾建议他请个长期侍卫,否则回乡的万里长途,可不定会遇上什么。但他很是不以为然,说他已经走过了东方的万里长途,足可应付任何危险。

“正这么说着,一只野猫就嚎叫起来,在我们眼前挺了会身子,竟活生生死了。波斯青年吓了一跳,我过去看了一下,告诉他野猫只是不慎误入,被毒草杀死了。马谅从身上拿出一根针验了一下,针尖果然变紫黑。

“随后那番僧所讲的各种怪异,果真轮番出现。房屋摇摇欲坠,多有朽坏,我们踏着残破楼梯上去,忽然廊道风起,黄沙弥漫。我们早见惯沙漠风暴,哪里怕这点风沙,便依旧往房间里去,门内倒是森暗,但正察看屋角,头上却发出呜咽声。我拔出腰刀,往上察看房顶,谁知动作却在背后,一瞧不清模样的怨灵飞过头顶,朝马谅扑去,竟把他抓了去。

“我连忙追了去,马谅被挟到了楼下,我正往下跑,谁知楼梯却榻了,生生掉了下去,等我翻身而起,马谅和那怨灵早已不见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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