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廊灯火幽幽,一队护卫正有条不紊地前往景行堂。景行堂前,念云阁后,舞女轻衫莲步,罗袖翻飞,箫昭鼓动,歌女柔唱点绛唇。

传闻雨花台主不好美人,不品美酒,穷奢极欲索罗宝物,宝库之中应是奇珍异宝,神功秘药,哪个毛头小贼能撞大运闯进去,那可就是泼天富贵,一战成名。

苗满曾经抱着这种小心思加入雨花台,不过后来他实现了这个传闻的反面,天天守着宝库护卫奇物,专门对付不知天高地厚的小贼。

有时候他盯着黑黝黝的宝库洞开,送入金银财宝。身形站立挺拔如松,幻想着自己冲进去目空一切大杀四方,奇珍异宝通通收入囊中,仰天大笑说老东西有缘再见,从此逍遥江湖。

或许每个初入江湖的毛头小子在被世道打的屁滚尿流之后,才会慌慌张张寻觅安身之所。等着哪一天心里会想自己经年累月,一事无成一无所获,仗剑走天涯的苗满就已经死了。

十步之内,来不及拔刀!苗满内气鼓荡,双手运起擒虎之力,霎时舞动如云幻影,云雾缭绕竟有猛虎之形。

“垂死挣扎。”

一道声音从身后传来。

剑在声后,但是掌比人快!生死之间,虎跃重岩,啸动山林。恶虎扭躯,扑向来剑。

长剑卷入连云,白额大王甩尾抖身,赫赫掌风反被长剑逼得捉襟见肘。这柄剑路数奇诡,好似小儿画圆,将他的伏虎云手圈在圆内,纵有一身劲,难使一分力。

苗满右掌为拳,云气迸发破开囚牢。左掌抵天,气贯丹元。

长剑再动,罗刹凶气冲散浮云,利剑穿膛而过,绽出朵朵血花。

“魔教妖人!”苗满咬牙。他看向四周,兄弟们早已倒在血泊之中。

现在,安分守己的苗满也要死了。

他没由想起以前面冷心恶的二管家张志,总是鸡蛋里挑骨头,这不行那不对,大家私下里都叫他张扒皮。晚年得子后,小孩子抓着他的胡须叫阿父,张扒皮笑得像一朵花。从此有兄弟喝点酒吃点夜宵,他也睁只眼闭只眼。

早计划好跟大管家说退休,钱挣够了去上门求亲,虽然锦薇家里嫌自己出身差,不过老苗家独苗看对眼了,成了就烧柱香告慰亡父在天之灵。然后他靠点人脉和武功吃穿不愁,跟锦薇生个大胖小子,再一起白头偕老。

那样的生活,不是很不错嘛?

那个行侠仗义的少年从马上跌落,倒在冰冷的石砖上,眼里满是落寞。

“还挺识货。”男人挥剑振血,“开门。”

黑衣耸动,在地上翻找一番,毫无收获。宝库层层关卡,守卫身上竟没有一把钥匙。

“一群着魔之人。”

“先来后到,你们,就此止步吧。”

身着黑衣的魔教中人齐齐聚集,他们本是黑夜中的刺客,却未曾发现有黄雀在后。

苏泽握住腰间短剑,有点紧张。他刚刚听见那句“魔教妖人”脑子一热,心里那股劲冲上脑袋。

他猜魔教妖人打算藏在景行堂里,等拍卖之时,台主轻轻拍手,景行堂开,才会惊觉念云阁上呈上来的不是奇珍异宝,而是鬼气森森的魔教教徒。这时苏小贼再嘿嘿一笑潜入景行堂,等魔教教徒兴风作浪回来,看到景行堂一干二净,只能气得哇哇大叫。

你说你逞什么英雄,放人进去能咋样,等魔教该抢抢该杀杀,祸害完了也挨不着你不是吗?你一个毛头小贼,这些护院不才是你的敌人?

真是学坏不学好,没师兄本事,学师兄脾气!前世高中班主任揪着他的脸,恨铁不成钢地说苏泽你这嘴贱的,回答问题没见你积极,人家吵架你非得插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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