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首诗是这么说的:

婚姻这事儿,都说是命中注定的,

月老在那儿牵着红线,把一对对的有缘人给系一块儿。

甭管是隔了多少山多少水,有缘的终归会走到一起。

要是没那个缘分,就算住一个屋檐下,也没戏。

这缘分来了,不管是早上还是晚上,人都没法儿左右。

据说,这都是氤氲大使在背后默默安排的,咱们凡人哪儿管得了呢。

话说唐朝的时候,弘农县的一位李县令的千金,刚满十五六岁,许配给了一个叫卢生的人。

那卢生长得身材伟岸,当时流行蓄须,那胡子长得和关公有得一比。

李家的亲戚朋友都说这保准是个乘龙快婿。

这一日,就选定了日子,招他入赘。

当时有一个女巫,专能说未来的事情,而且每每还被她说准了。

她与李家走得很近,李夫人平时非常信任她。

那天李家要举行成婚礼,她也来看看热闹。

李夫人有些骄傲地问她:“我家女婿卢郎这孩子,将来官运如何呀?”

女巫却摆出一副迷茫的模样:“卢郎?哦,你不是说那个长胡子的家伙吧?”

李夫人愣了愣:“是啊,就是他。”

女巫摇摇头:“那可不对,你女婿不长这样,那是个小白脸,一根胡子都没有。”

李夫人一听,差点没晕过去,急道:“你意思是,我女儿今夜嫁不出去了?”

女巫淡定回应:“嫁得出,嫁得出,今夜铁定嫁人。”

李夫人急了:“胡说八道!既然能嫁出去,那肯定就是卢郎啊!”

女巫耸耸肩:“这我就不清楚了。”

这时,外面鼓乐喧天,卢郎正进行纳采礼。

李夫人拉着女巫,指着卢郎说:“你瞧,他这不正行礼呢,今夜就要成亲了,怎么不是咱女婿?”

一旁的丫鬟仆人们听罢,纷纷嘲笑:“这女巫老爱胡编乱造,这次可失灵了!”

而女巫却只是笑而不语,似乎心中自有乾坤。

唐朝时期,婚礼可是大事,热闹非凡,谁不想来沾沾喜气?

这不,卢生的婚宴上,诸亲百眷齐聚一堂,两姓的亲朋好友一个没落下,全来了。

婚礼上,那最重要的角色“傧相”,得是礼仪周到、仪表堂堂、嗓门能震天的家伙才能担当,这可是脸面啊!

当时,卢生在两位傧相的引领下,完成了堂上的拜礼,礼成之后,新人乐呵呵地入了洞房。

卢生正揭开李小姐的面纱一睹芳华,哪知一看之下,吓得魂飞魄散,像是见到了鬼怪一般,失声惊叫:“妈呀!”接着就往外头冲。

亲友们围上来问个究竟,他却像哑巴吃了黄连,有苦说不出,一门心思只顾着逃命。上了马,鞭子甩得跟炒豆似的,逃得那叫一个快。

几个和他关系铁的朋友,还有几个怕误了好时辰的李家亲戚,都在后头紧追不舍。

追上的想劝他回去,他就是一个劲儿地摇手:“不成啊,不成!”

任凭别人怎么问,他就是死活不肯回头。

这帮人没辙,只好回去报告情况。

李县令听了,气得眼珠子都要瞪出来,直嚷嚷:“这算什么事啊!这算什么事!”

他心里想,我女儿长得跟朵花似的,哪里出了问题?

于是,他把亲戚朋友都请到房门口,让女儿出来给大家见见,一边指着她一边说:“瞧瞧,这就是卢生要娶的姑娘,哪里丑了?他一见就跑,要不让你们看看,还不得把她当怪物看!”

众人抬头一瞧,李小姐确实美得跟天仙似的,没人能比。

这些亲友们七嘴八舌,有的说卢生没那个福气,有的说是没那个缘分,还有的迷信地说是什么凶日子给闹的,总之是众说纷纭。

李县令一拍桌子,满脸不服气:“那家伙不识货,我还不稀罕呢!我闺女都出来见人了,今晚的喜事儿不能就这么黄了。在场各位,如果有谁愿意娶她,那就今晚成婚!有这么多亲戚朋友作证,都来当个媒人。”

话音刚落,一个傧相打扮的年轻人悠悠走上前,不慌不忙地说:“我这人没啥大本事,就愿意沾沾喜气。”

大家一看,哟,这不是姓郑的那个官员嘛,长得那叫一个俊俏,皮肤比女子还细嫩,红唇皓齿,连一根胡子都没有。

众人纷纷起哄:“这么漂亮的小姐,就得配这样的帅哥!再说年纪相貌家世都般配。”

于是,大家推选了两个年纪大的当媒人,找个年轻的暂代傧相,把女儿请出来,当场拜堂成亲,把喜事给办了。

那些没准备的礼数,就婚后再说吧。

这郑生和小姐一夜之间就成了夫妻。再看郑生的模样,嘿,跟女巫预言的一模一样,众人不禁赞叹女巫真是料事如神。

结婚之后,郑生与卢生,两位旧日好友在街头偶遇。

一番寒暄后,卢生苦着脸向郑生吐露了自己新婚夜的惊悚遭遇:“兄弟啊,我揭开盖头一看,那新娘眼睛血红,大如铜铃,牙齿外露,活脱脱一壁画里的夜叉!我当时就吓尿了,逃命似的跑了。”

郑生听罢,忍俊不禁,拍拍卢生肩膀:“哥们儿,你亏大了,来我家看看真正的新娘。”

卢生半信半疑随郑生到了家,李小姐轻移莲步,款款而出,端庄美丽,与那夜的可怖模样大相径庭。

卢生懊悔不已,只能摇头叹息,但也知这一切皆是命中注定,也只好认了。

正是应了那两句古话:

有缘千里能相会,无缘对面不相逢。

这厢郑生卢生的故事刚说完,那边又传来一段唐代佳话。

乾元年间,长安西市的街头,有一个老头叫李知微,这老头儿算卦的本事是出了名的,还是李淳风的亲戚,号称“星数界的独孤求败”。

一日,有个刘生跑来,一脸苦相,说是求官多年,连个毛都没捞着。

这次吏部的试判又快出来了,在这个紧要关头,久闻李老头的名声,特来请教。

李老头儿眼皮都不抬,随便算了一卦,笑呵呵地说:“今年嘛,别想了,明儿保你躺着都能捡个官儿当。”

刘某将信将疑,吏部出榜,果然无名。

第二年,他又去考,心里直打鼓,又去找李老头儿。

李知微眼皮不抬,只说:“不是跟你说了嘛,准成!”

那刘生道:“如果做官,那会在什么地方呢?”

李知微:“应该在河南地界吧,到时候去上任前,你再来见我一次,我有话跟你说。”

果不其然,一纸开封县尉的任命书,让刘生乐开了花。

上任前,刘生又去找李老头儿讨教。

只见他悠哉哉地说:“当官儿嘛,就别装清高了,该捞就捞,别手软!

不过到了任期快满的时候,你找个由头,再来找我一次,我有话跟你说。”

刘某听了心里乐开花,到了任上,那真是手长捞钱如鱼得水,上下左右都跟他称兄道弟。

任期一满,刘生怀里揣着大把的银子,跑去刺史那儿,要求进京送租税,刺史也乐得做个人情,一口就答应了。

刘生踏进京城,就碰上了李老。李老神秘兮兮地对他讲:“我说刘生啊,你这三日内必有官运。”

刘生一脸狐疑,边摇头边说:“我来京城,是想找找机会,看看能不能升个一官半职,可这三天内,如何能做到?何况现在也不是升迁的日子,您这预言怕是不靠谱。”

李老却信心满满:“放心吧,小伙子,你的好运就在那个郡里等着你呢。等你升了官,记得回来找我,我还有话跟你说。”

第二天,刘生回州里催租赋,正巧碰到一只五彩斑斓的大鸟飞到左藏库屋顶,那鸟儿色彩斑斓,引得百鸟朝凤,场面好不热闹。

刘生惊得大叫:“我的妈呀,这是啥鸟儿?”

这一叫,把内官宫监的人都引了出来,里三层外三层地围观。

有识货的人喊道:“这是凤凰啊!”

那凤凰听见喧闹之声,腾空而起,百鸟散去。

消息传到皇帝耳朵里,皇帝龙颜大悦,立刻下旨:“那个第一个看见凤凰的,给他升一级!”

内官一查,嘿,还真是刘生先看到的,于是刘生就被提拔为浚仪县丞。果不其然,就在三天之内。

刘生对李老更是佩服得五体投地,再跑去请教为官之道。李老笑眯眯地说:“该干嘛干嘛,跟以前一样。”

刘生心领神会,继续“努力”工作,果然又捞了不少好处。

刘生任期将满,满怀期待地前往京城接受新的职务,途中再次拜访了德高望重的李老。

李老一见他,便说:“刘生啊,这次你要到寿春县做官,可得手脚干净些,别想着捞一把啊!要慎重,慎重!”

果然这次刘生被派到了寿春,上任后,刘生旧习难改,心想:“以前不都是这么干的吗?这次怎么就要夹着尾巴做人了?”于是把李老的话抛诸脑后。

没过多久,刘生贪污的事情东窗事发,丢官罢职。

灰头土脸的他又去找李老,疑惑地问:“李老啊,之前你让我大胆拿,现在又不让,结果都被你说中了,这是为啥呢?”

李老瞪他一眼,笑呵呵地说:“好吧,就给你透个底。你前世是个大款,钱多得花不完,死后散落人间。前两回你当官,不过是收回自家的东西,不算过分。可寿春的百姓跟你前世没半毛钱关系,你贪得无厌,当然要倒霉了!”刘生听后,羞愧难当,默默离去。

李老的预言屡屡成真,让人不得不服。

不过,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就不提了,咱们现在来说说正题吧。

话说当时的吏部尚书张镐家的二小姐德容与仆射裴冕的第三子裴越客,两家可谓门当户对,亲事已定,只待良辰吉日,共结连理。

裴家定下了婚期,那可是大事儿,忙不迭地派了个能说会道的媒婆去张尚书家报喜。张尚书呢,一听到这事儿,想起李老算卦那是一绝,赶紧请来想看看女儿的八字和这婚期合不合适。

他小心翼翼地拿出女儿的八字,问李老:“我这女儿的婚期,不会有什么冲撞吧?”

李老瞪大眼,接过八字,摇头晃脑地研究了半天,突然一拍大腿:“这命啊,嗯,肯定不能在今年结婚,也不能在此地。”

张尚书说:“日子不好,那就改个日子嘛,哪有今年一年都是坏日子的道理,更何况我们两家都在京里,不在这里结婚哪能去?”

李老道:“命数使然,反正这婚期今年铁定不成,得明年三月初三,还得先来场大惊吓,婚事才得顺利,地点嘛,得在南方。这日子给你们选好了,你们不用操心了,反正早一天不行,晚一天也不行。”

这可把张尚书逗乐了,心说这李老头儿是不是拿咱们两家开涮呢?

他摇摇头,吩咐下人给李老封了个红包然后送了回去。

李老刚进门口,裴家的人就来接他走了。

他们也想看看吉凶。

李老到了裴家后,占了一卦,惊呼:“奇哉怪哉,和张家那边的卦象一模一样!”

说着,他挥毫泼墨,留下一纸预言。“三月三日,不早也不晚。水浅船停,虎来而人得救。虽然会有很大的惊吓,但最终是大吉的。”

裴越客一脸迷茫地望着李老,疑惑地问:“李老,我这次来是为了打听今年和尚书府的亲事,您说的这个‘三月三日’是个什么讲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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