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奖了。”

林平安转过身来,将笔往对方下人面前一递:“直抒心中不满罢了,没什么粗俗不粗俗的,没写上狗屁书院,或去他妈的书院等,已经算很克制自己了,多谢老兄借笔一用!”

“小事一桩。”

中年男子摆了下手,命人将笔接了,随后,捋着须好奇问道:“不知小兄弟心中对溪流书院有何不满,需要以此来宣泄?”

“老兄想听,在下说说也无妨,正好老兄给评评理,在下的做法对还是不对!”林平安于是将事情经过,原原本本的讲述了一遍。

“原来如此。”

中年男子听完,眉头紧皱:“小兄弟大难不死,可喜可贺,但书院的做法确实过于荒唐了些,也不太符合书院的规矩,而小兄弟的做法在老夫看来,无甚毛病!”

“明白人!”林平安朝中年男子拱了下手:“在下这一趟求回不得,恢复无望,宣泄也好,倾诉也罢,就这样吧,家中还有事,先告辞了,有缘再会!”

“再会!”

中年男子也朝林平安拱了下手,待林平安和常贵渐渐远去,这人又转头看向了碑石上的字。

“真是一手好字,可惜了,今年大考在即,天下学子无不是穷尽门路,各方奔走求取学名学籍,各地学额有限,一额难求,这时节被除去学名、除却学籍,想要恢复太难了,这背后不知牵涉着多少交易和朝政弊端!”

“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中年男子情不自禁的连连夸奖:“好气魄,当真好气魄!”

“如此年纪,写出如此诗句,不简单,着实不简单!”说着,中年男子将手往边上一伸:“取笔来。”

“是。”

下人递来了笔,中年男子在下边写下了一行小字——春来无事,观游此山,作画闲玩,忽遇小兄弟激昂挥毫,亲见此句,顿发有感,特书一言,望书院好自珍重,大宋朝廷原右相,徐世辅留。

写完,收笔,徐世辅一行人不一会儿也离开了此处。

溪流书院山阶门下的这块碑石上,镌刻着书院的建成年月以及一些过往辉煌事迹等,树立在此处是供学子游人们瞻仰,于书院来说意义非凡。

而现在空白之处,一大一小两种字迹,可以说十分扎眼,很快便被看见了的学子们汇报给了书院。

监院董平亲自过来了一趟,站在碑石前看着上面的字。

“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圣贤犹能畏后生,丈夫未可轻年少。什么破书院。”

“好诗句!但……”他皱着眉头,看着身旁一众学子:“这是谁写的?”

“不知道,没看到,学生过来时这附近一个人都没有。”

“董监院,这两句诗虽然乃绝佳之作,十分难得,可最后一句……实在是太难看了,有损书院名声,要擦掉吗?”

“几场雨的事,犯不着特意擦洗,何况,你是没看见这行小字,还是不认识徐世辅这三个大字?”

“把什么破书院这五个字……立刻擦洗掉就好,其它的不用管了。”董平话锋一转,如此说完,转身而去。

林家府上,蝴蝶伴着夕阳西下在小花圃中飞舞,花香满园,林平安站在一侧的大花树下,负手而立。

五位娘子……大娘子金秋月、二娘子金弄玉、三娘子朱柳腰、四娘子景樱桃、五娘子席珠珠,都在不远处的廊下,或站着,或坐在廊下的栏杆上,都神情或多或少带着些许忧虑,目光都看着林平安。

“怎么办嘛,不能恢复学名学籍,便不能参加秋闱科考了,不能参加,便说明相公中不了举人,高中不了进士,当不了大官了!相公这辈子除了读书,就没做过其它事,这样一来……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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