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要是救人,又何必设计害死人呢?”禾苗还是疑惑,对这一推论并不信任。

“到你亲自求证的时候了。”周术对禾苗说,“站这儿的三个男人太过显眼,只有你是姑娘。你靠近他,他没准儿不抗拒。”

“我单枪匹马地靠近他?万一他是绑匪呢?”禾苗一脸不可置信。

“抢你的任务,包在我身上。”周术一本正经地保证。禾苗虽不信任他,但眼下确实没有什么更靠谱的方法。她一咬牙,一跺脚,“行,我去!”

她朝着男人消失的方向走去,一路寻到四楼,估计那男人又变了装,但她注意到他脚上的那双鞋有些特殊,是双钉了铆钉的登山鞋。她一路低着头寻找那双鞋,撞上不下五六人。终于在她要放弃的时候,眼前一亮,“这不就是嘛!”她恨不得扑上去抱住那双千寻万寻的登山鞋。

“你干嘛?”鞋的主人好像有点儿抗拒,他一收脚,惹的禾苗差点骂出句脏话。她转念一想,大局为重。

“我想找你聊一聊。”禾苗微笑着对那男人说。男人也猜出些事由,沉默着低头看手中茶杯。“是这样的。”禾苗开门见山,“他们说你也是受害者,我不信,特意来问你。”

男人攥着茶杯的左手微微用力,仍然低着头道:“你不信,我理解。我的苦衷可是没人能理解。”

“你既然有苦衷,就讲出来。为一己私利故意做绑匪的帮凶吗?”

“帮凶?我是在帮多数人。”男人坚定地说,“随你怎么想。那绑匪根本是在耍弄人,他说他会信守承诺,但每次都不会让一人、两三人,甚至一房间人死掉的。他要的是上百人的命,从一开始即是如此。”

“你怎么知道的?”

“我怎么知道?我可是眼看着我的母亲、妻子和孩子一遍又一遍地死在爆炸中。”

“你有记忆?”禾苗想起群聊中王者提到过的那个在积木店的有记忆的女孩。

“我一遍又一遍地回到事发前,想要阻止整个悲剧的发生,可我无能为力。”男人叹气,“我只能想办法让事情停滞在事发初期,只要多数人不死,牺牲一人或者两三人,我都愿意去做。”

“可被牺牲掉的那些人的家人呢?你想过他们吗?”

“那三人中有你们想救的人吧?”男人抬头看着她。

“是又怎样?”禾苗说,“只许你救人吗?”男人笑得苦涩,紧攥着手中的茶杯。

此时其他三人也寻上四楼,见二人正在店中争论什么,也进店围在那男人周围。

“我跑不掉的。但杀一人和杀三人的机会在这次循环中被浪费了。”

“你循环过几次?”周术问。“记不清,大概有五六次。”

“每次事情的发展都大致相似吗?”

男人点头,“嗯。选项从一人和一楼层人、两三人和一楼层人,到一房间人和一楼层人,甚至一楼层人和另一楼层人。他的目标始终都是炸死至少一楼层人。”

“前两种情况下,他总是搞出岔子让选择执行不成吗?”

“对。我曾试着当执行者,但落刀时发现那凶器简直是个笑话。”他把匕首扔到桌上,“所以我调换匕首,想让他一刀致命。”

“如果三人未死成,他会实施什么惩罚吗?”

“不会。他只会恐吓。”男人指向楼下,“像现在这样,怂恿无知的人群将怒气汇聚在那几个‘本该死’的人身上。”

“那被绑架的人呢?会被放了吗?”禾苗问。男人摇头,“会消失。在他需要傀儡的时候,他们再出现。”

“傀儡?做什么?”

“抓人,看守人质。注意过舞台左侧角落里的那个人吗?站的笔直,形如僵尸,一旦有人试图冲上舞台解救人质,他就会动手解决掉来者。”

“可那男人的女儿还站在他身旁。”

“他一无所知,他的意识中只有主人给定的指令。所以他也有迷惑性,迷惑着家人朋友不顾一切地上前去,最后只剩更深的伤害。”

“你和我们合作,一起阻止这场闹剧。”

“你们?像我一样也有记忆吗?也陷在死亡重生的循环中吗?”男人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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