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李孜省面前,他却要说张峦的好话,毕竟他现在跟张峦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李孜省犹豫再三,终归还是没有将信打开。
“若瞧了这封信的内容,的确有可能会被人安上私通东宫的罪名,既然张来瞻已将我相助东宫之事暗中知会太子,那以后的信件,就由他们自己传递,我权且当作不知。”
沈禄问道:“您看,既然话都已经带到了,还有必要传递信件吗?要不这件事就算了……”
李孜省笑道:“你以为如今是我想继续吗?先前东宫覃吉覃公公,还找到钦天监来,问怎么没信传回去。或是太子,也对此留心了。”
“这怎么可能?”
沈禄大感意外。
李孜省道:“换作以前,我也想不到太子会如此大意,这不是给人以攻讦他的借口吗?不过现在想来,这也算是他变相对我示好吧。”
沈禄想了想,不由点头表示同意:“李侍郎所言极是,正因为信是您派人送去的,太子才会如此重视。太子或是想以如此方式相告,您的心意他领了。”
“是啊。”
李孜省站起身,一脸志得意满,“未曾想,这小小一封书信,竟带来如此多的便利。跟东宫建立起良好的关系,虽说超出臣子的本分,但不管怎么样那也是储君,我等不过只是人臣,不是吗?”
沈禄心说,要是皇帝得知后质问你,你也这么说,倒要看看你这借口好使不好使!
满朝上下除了你和那个不怕死的张来瞻外,谁敢与东宫走近?
李孜省突然有意无意道:“陛下这半年来,召太医的频率可是日渐增多了。”
沈禄一听,瞬间从中把握到什么,但又不敢明着去问。
李孜省突然侧头看了沈禄一眼,带着一抹冷笑问道:“汝学,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不知。”
沈禄脑袋几乎都快垂到胸前了,嗫嚅地道,“下官官职低下,正所谓人微言轻,岂敢做那非份之想?”
李孜省道:“那你知道,我为何要对你说这些吗?”
“呃……”
沈禄还是不知该如何回答。
李孜省换上和颜悦色的笑容:“因为我把你当自己人,通政使司这么多官员,以你出身最低,只是举人,但你的交际能力很强,就算是那些进士出身的,也未必有你的本事,你的前途不可限量啊。”
沈禄拱手:“下官愧不敢当。”
李孜省满意地点了点头,道:“懂得谦逊是好事,张来瞻那儿你留心盯着点。若是近日泰山真发生地动的话,太子选妃之事基本就没障碍了。”
沈禄一听,立即紧张起来,忍不住问道:“那……要是泰山未发生地动呢?”
“哼哼。”
李孜省脸色转冷,用略显狠辣的语气道,“我又不能把张来瞻怎样……要取信于人,需做到用人不疑,即便事情没被他料中,宁夏地动之事,他也是有功的。”
沈禄一听,瞬间松了口气,原来李孜省是个宽容大度的人,难怪人家能坐到这么高的位置,深得皇帝信任。
“但是……”
李孜省话锋一转,“他进太医院之事,就别想了。至于求学国子监……哼哼。”
话没说得很透彻,但也让沈禄背脊发凉。
他心里懊恼不已。
我这是帮了张来瞻,还是害了他?
之前我还跟他说,进太医院之事十拿九稳,现在看来,根本是一点谱都没有,难道你张来瞻真的有大神通,说哪儿地动就真会地动?
如果没地动,怕是你以后啥好日子都别奢望了。
“汝学,既然你来了,我这里正好有件事,你帮我去处理一下。”
李孜省好似真没把沈禄当外人,直接就编排起差事来,“你带我的手书,出城一趟,城外拐子胡同有户人家,里面住着我几个曾经的同门,他们刚到京师,需要安顿一下。这些人没什么品行,就怕他们招惹是非……回头你派人盯着点。”
“是,是。”
沈禄忙不迭应着,心里却有些膈应。
明明只是公事上的上下级关系,但现在李孜省却让他去办私事,看样子这私事还很棘手。
到底成为李孜省一条船上的人,是好事还是坏事,一时间他也搞不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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