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盏油灯。

油灯里面只余下了一点灯油,这一点灯油,让油灯显得有些油尽灯枯。灯光之下,是三位风烛残年的老人。

他们面容枯槁,浑身上下都充斥着衰败的气机,目光之中透露着浓郁的不甘心。

“是时候了吗?”

“没有。”

“不是全都布置好了吗?为什么还不动手?”

“殊死一搏啊,自然需要慎之又慎。”

“哼,那也好过坐以待毙。”

三名老人的身形渐渐扭曲,身形逐渐高大,遮天蔽日,那一盏油灯被黑影遮盖着,不停的摇摆。

……

正所谓春风得意马蹄疾,花堪折时直须折,一缕春风拂过心扉,十六岁的徐昂然,那颗躁动不安的心,就开始了剧烈的跳动。

这郊外踏游,本来以为是无聊透顶的差事,不就是陪那些所谓的贵女聊天吗?

只是拗不过母亲大人的钱袋,才被迫同意,谁料,还有点没想到的惊喜。

脱队的徐昂然,骑着高原马,那是胡人带来的马种,高大雄壮,在这东游府可谓是一马难求。

不过,对于徐昂然来说,这根本不是问题,在这东游府,他徐大少无所不能。

一个提着花篮的高挑女子,正在前面徐徐而行,许是怕磨坏了脚底的新布鞋,下脚十分的轻盈。

那高挑女子身姿曼妙,虽然因为蒙着乡下人才用的头巾,实在是让风姿被遮掩了许多,但是,别有一番风味。

其实,这个时候,徐昂然还没有看到那高挑女子的脸。

只不过,这身材绝了,啧。盈盈一握的小蛮腰,双腿虽然被裙摆遮盖,但是腰腿之间的黄金分割线,徐昂然看的分明。

他暗暗的祈祷:可千万别是背后看心头狂跳,她转过身却吓老子一跳。

正在这时,一杆大枪砸在了马前地面上,马嘶叫长鸣,泥土横飞,那三米多长的大枪,直愣愣的杵在那里。

这下子,徐昂然的确是被吓了一跳,如果不是骑术精湛,他得掉落马背,只是,保护徐昂然的几名随从却异常老实。

这整个东游府能让他们老实的人,屈指可数,接着,徐昂然就听到了一声干涩的声音,“小徐,两年不见,你这拈花惹草的本事见涨啊。”

虽然声音不知为何有些干哑,但是,这是徐昂然从小到大的阴影,不用看都能知道这人是谁。

这人是东游府独一档的公子哥,父亲是东游府的府主,当然,他父亲去年已经死了。

现在东游府的府主,是这人的七叔,不过,徐昂然真正被折服的原因是,被揍的。

而且,不是有点身份的人了他都懒得打,他就喜欢打有身份的人。

徐昂然不知道自己是该得意,还是该头痛,因为父亲是副府主,身份高,住的也近,所以,徐昂然是被揍得最多的。

李行背着行囊,粗衣麻鞋,一步一步的走了过去,拔下了杵在地上的大枪,抬头看着依旧坐在高头大马上的徐昂然,笑了笑,说道,“我站着?你坐着?”

轻轻的声音,没有一丝寒意,徐昂然却立即翻身下马,牵着缰绳,静候李行上马。

李行没有丝毫的不好意思,骑在了马背上,任由徐昂然牵着缰绳,他则缓缓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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