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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就陪我一起死吧。”相柳出手如刀,就要斩断旱魃之心和陆压的最后一丝联系。
天地晦暗,火海寂灭,一阵滚烫的风轻轻拂过相柳的脸颊。
铛!
一阵金属碰撞铮鸣的声音响起。
相柳睁开眼睛,面前多了一个女人。此女身材高挑,轮廓鲜明,正是雨师妾,风尘仆仆,姗姗来迟!
雨师妾擦了擦汗,喘着大气说道:“好险啊,幸好赶上了。”
雨师妾语气轻松,但是在相柳听来,这婉转清脆的悦耳女声却如同无间阎罗勾朱判命时的声音一样,瞬间他全身的血液都凉了。
相柳脸色惨白,右手摸向自己的口袋,似乎在准备着什么。
“莫动,现在你自废传承,还有一条生路。”雨师妾将相柳的动作看在眼里,冷声警告。
相柳悲惨的笑了笑,一手攥着陆压的心脏,看向了天空,嘶哑地说道:“真的么,真的能饶我一命?”
雨师妾没有回答,她谨慎地看着相柳,只是全身上下都紧绷着,随时准备出手拿下相柳。
相柳的军装已经被旱魃妖火烧得没剩下多少,他撕掉了上身衣服,将一身伤疤裸露出来,咬牙切齿地说道:“老子他妈的才不用你们可怜!”
瞬间,相柳手上使力,就要把苦心经营的旱魃心脏连同陆压的命一同碾碎,但是雨师妾出手更快,在相柳出手之前就疾步上前将相柳双手截断夺回烧成了白骨的陆压,相柳大吼一声向后退去,惨笑连连。
没出息的泪水顺着脸颊流了下来,相柳此刻想要捂住脸,但是他的手断了,也没法子做到,就只好任由浑浊的泪水洒向地面。
他知道,自己输了,永远输了。
输给了骄虫,输给了相柳,输给了雨师妾,输给了后土……
输给了,陆压。
他这一生,一输再输,到现在一无所有,输到阎浮无他容身之地。
“呜呜啊啊啊!”相柳厉声哭泣,十分伤心,雨师妾看着如此相柳,好看的眉眼中反倒不是刚才彻头彻尾的厌恶,转而变成了一种复杂的神色。
“骄虫,我他妈的恨你啊啊啊啊!”
“为什么,为什么要让我遇到你啊!”
“遇到你之前老子明明过的那么幸福,都怪你,都怪你,都怪你!”
“骄虫,我他妈的恨你啊啊啊啊!”
“老子他妈的恨你们所有人啊啊!”
相柳挥舞着断掉的双臂,白色的骨茬带着挥洒如雨的鲜血飞向天空,而后落下,落在这满是焦土的地面,洒落的眼泪更是量大管饱,将地面都打湿了,但是他泪水混浊,这片雨也分不出来是血还是泪了。
天空中,一道金黄色的圆形通道洞开,雨师妾看了一眼便不再关注相柳开始安心治疗陆压——那是后土亲手洞开的通道,后土亲自坐镇,她虽然不能降临此界,但是可以通过这天门一般的通道降下神通,就是十个相柳作乱,在后土手里也翻不了天。
相柳仍然在痛哭,怒骂着骄虫,这倒是让雨师妾很惊讶,她倒是知道相柳之前和骄虫有过节,但是没想到这人记仇记了这么久,临死之时还不忘记埋怨他,这是恨得有多深啊……
……
鼻涕和泪水糊满了相柳的脸,已经看不出来他在说些什么了,雨师妾只感觉这是个别扭的变态,隔空出手斩断相柳双腿,以防再出什么乱子。
天门已经打开九成,后土就要降下神罚。
……
相柳强撑着直起身子,鲜血洒了一地,他的代行四蛇法相围绕了过来,匍匐着低吼,他们能够感知主人的悲伤。
雨师妾脸色阴沉到了极点,面前这个男人竟然手脚都断了还不肯老实,只是再出手就要砍头了,真把他砍死了怎么办?
这位后背佝偻着的男人,跪伏了起来,向着雨师妾和陆压磕了个头,这一头磕的势大力沉,连他代行者的皮肤都磕破挂彩,脸上的眼泪鼻涕和地上的泥土混作一团,狼狈的简直像个精神病十年病史的乡野疯子。
“喂,你在干什么!”雨师妾被相柳这疯癫行径吓得浑身起鸡皮疙瘩,只觉得一阵恶寒闪过全身,直觉提醒她有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此刻,高天之上,金光天门已经洞开,后土正是连接到了这颗果实,中央之神的身位摇摇欲坠,就要降下神罚!
“退后!”
隆隆神音从天门传来,雨师妾当即会意,一跳数百米,但后土突然厉声再教后退,雨师妾想都没想直接后退数十里,拽着陆压离开了天桥山,站立于空中,迎风飒飒看着满身尘土的相柳。
“好啊,你们就站在天上吧,生来就立于高天之上的人。”
“你们他妈的和老子不一样。”
相柳的眼泪止了。
“死!”后土的娇柔嗓音从天门荡出,瞬间传遍了天上地下,威严无比!
直径百米的雷霆落下,将相柳整个覆盖在内,雨师妾暗中咋舌,这下相柳是彻底尸骨无存了,绝不可能活下来,但是又暗中疑惑,有必要在这处死么?不先拉回去把三魂七魄刮干净了审问好了再杀?
是不是有点急?
……
贯穿天穹的雷柱中,相柳朗声到:“老子和你们不一样!”随后身体迎着雷光缓缓升起,这惊的雨师妾瞠目结束,他相柳怎么会撑住这一击还不死?
到那时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解答了他的疑惑。
相柳周身四处,一抹死白色瞬间将整个雷柱,侍奉相柳的代行法相腾蛇、钩蛇、委蛇、修蛇全部吞没,只漏了那条黑龙。
“老子的命贱,长的很啊……”
相柳漂浮至空中,苍白的思凡拖着他,只留下这句话就消失不见。
“死!”后土再言,更加威仪的声音传向天地四方,大地都在颤抖,随后,一道更加粗大的雷柱轰杀而下,天桥山的一切,连同那肆意的死白色,都荡然无存。
……
雨师妾的嘴唇苍白,她很清楚,相柳刚才磕头,磕的不是头,而是思凡种子!
相柳,脱落了。
……
远处,目睹一切的和师复扑通一下跪在了地上,嘴唇同样颤抖,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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