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师啊,那里倒是有一位老朋友。”老者哦了一声,低声喃喃道。

秦蒹葭瞥了一眼李海生,见他没有说话,心中暗道一个不好。

海生哥虽然性格木讷,但自尊心最强了。

我真不该说大哥大,也不该说好几万块钱。

他从来没有走出去过,又哪里认识这些玩意。

秦蒹葭刚想开口说两句好听话,却突然一呆,视线怔怔定格在了不远处。

她焦急道:“哎呀,怎么见到我二婶了,她也来赶海了,若是瞧见我跟你在一起,指不定要怎么去向我爹告状呢!”

“海生哥,我先走啦!明天见。”

她小跑了两步,又转身说道:“对了,我还有事要给你说呢,明天早上8点,我在大石桥下等你,一定要来哦!”

说完,就急匆匆离去了。

李海生目光远眺,不远处,一个妇人提着篮子,跟旁边几人有说有笑。

再远处,则是人头躜动的滩涂沙滩了。

人很多,有赶海的,有渔船靠岸卸货的,有车夫甩动鞭子,抽打牲口的,有的渔船则是卸完货后,又向海里开去。

蔚蓝无垠的海面上,到处都是来来往往的渔船,好不热闹。

老人望着海面,发出感慨:

“每年渔民们都会提前二十来天,在禁海期冒险下海捕捞海蜇。”

“这时候的海蜇还小,有的跟碗口差不多大,如果能等到开海时,这些海蜇就会长的跟脸盆一样大了。”

“说这些渔民不懂这个道理,那是不可能的,可为什么就不能再等等呢?”

李海生沉思片刻,回应道:

“渔民当然懂这个道理,但人性的驱使是无法抗拒的。”

老者饶有兴趣的看了看李海生,又重新审视了一番,笑着追问:

“哦?那你说说看,这是怎样的人性驱使?”

李海生笑了笑:

“这没什么,如果所有人都能自觉等到开海期再捞海蜇,那时的海蜇又大又肥,肯定是最划算的。”

“但现实中,很难保证每个人都遵守规定,只要有一家提前捕捞,其他家为了不吃亏,也会纷纷效仿。”

“说到底,一方面是人性使然,另一方面不过是船太多,成百上千艘,难以管过来罢了。”

后世,这一方面做的就很好,有力的监管,足以确保没有人胆敢在禁海期捕渔。

然而,老者却摇了摇头,叹息了一声:“管,还是能管的过来的,但大部分渔民靠海吃海,又没有别的生计,若管的太严,这禁那禁,他们吃什么啊?”

李海生闻言一愣。

突然意识到,他忽略了一个问题。

在这个物资匮乏、经济尚未振兴的年代,人们的选择远远没有后世那么丰富。

两者不能相提并论。

“当然,必要的时候还是要抓几个典型的,否则这规矩也成了摆设。”老者话锋一转。

李海生默然无语。

心中暗自祈祷,只希望自己老爹不是那个倒霉蛋吧。

..

话说。

王五从岗口遭遇了一顿组合挠之后,脸上留下了几道血痕子,火辣辣的疼。

他越想越气。

情不自禁骂起了李铁柱。

至于罪魁祸首李家两姐妹,却是提也没提。

一来,差着辈呢。

二来,李春霞的男人王小宝,真不是好惹的。

别看不吭不哈,好像啥活也干不了,但那真是个狠角色。

一想起王小宝以前的事迹,他就一阵胆寒。

别看李红梅的男人赵建平有模有样的,一身腱子肉,其实真正可怕的是李春霞家的王小宝啊。

他一边咒骂着李铁柱。

什么出海必翻船,早死早投胎之类的恶毒诅咒。

一边七拐八拐来到了村长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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