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棣端起酒杯的手微微一顿,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三哥多虑了,爹不过是想着新学改制,差我前来太原府看望一番。”

朱棡眼神闪烁,“是吗?那我怎么听说,四弟对我府中颇为好奇,还差点迁怒我王府的管事?”

朱棣眉头一挑,暗道重头戏来了,朱棡看似试探,实则在向他表达不满。

不过朱棣心中也有自己的心思,他索性没再客套,当即说:“三哥,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我不过问了几句,你未免有些过于在意了吧?”

哪知这句话不知道触碰到了朱棡哪根神经,竟直接将手中酒杯砸向地面,上好的玉器当即碎了一地。

“过于在意?朱棣,爹的性子你我再清楚不过,他怀疑我,将我府中左长史撤职调往浙江也就罢了,如今还遣你来屡次折辱我,这到底是爹的意思,还是你朱棣自己的意思!”

朱棣看着对方突然激动的情绪,也不觉的皱起了眉。

“我自问秉公行事,倒不知哪里让三哥多想了?”

晋王朱棡听后嘴角勾起嘲讽的笑容,竟一把将桌上的食羹扫落在地。

“秉公行事?这话要是大哥亲口说与我听,我朱棡心中不会有半句怨言,可唯独你朱棣,不过是进了几策,引得爹愈发重视罢了,你一直拖着不就藩,我就不信你没憋什么坏!”

这话不可谓不重,朱棣就知道宴无好宴,也不再示弱,冷冷的看着朱棡。

朱棡不甘示弱,眼中带着邪火,“老四,怎么?想跟三哥我再比上一番?莫要忘了,小时候比试,你可是次次都败于我手!”

“风大莫要闪了舌头,如今再比,我怕坠了你晋王的名头!”

两人都怒视着对方。

亭中气氛一下变得凝重无比,地上狼藉一片,兄弟二人的交锋引得一旁的朱济熺慌了神,忙去拉朱棡的衣袖。

可朱棡正值气头,衣袖一甩,加上地面湿滑,朱济熺失去重心,结结实实的摔在了地上,一个没忍住,还是哭了起来。

朱棡不见半分怜惜,反倒破口大骂:“哭哭哭,你看看自己,哪还有半点世子的样子!”

“够了!”朱棣含怒出口,朱棡有句话说的没错,小时候两人在皇宫内的处境可谓大不相同。

朱棡聪慧,眉眼又神似朱元璋,因此多得先生夸奖,而朱棣却不喜读书,时常闯祸,两兄弟小时候便有些不对付,时常打架。

让朱棣印象最深的事情,便是一次他被朱元璋重罚,跪在殿外,眼泪不争气的往下淌,彼时朱棡脸上带着鄙夷,说他只知道哭,一点也没有皇子的样子。

从那之后,朱棣再有祸端受罚之时,从未流过眼泪。

而今听到朱棡的话,让他不禁回忆起那段记忆。

朱棡还要再说,朱棣却没了奉陪的心思,朱元璋最开始的目的便是让他住进晋王府,以此告诫晋王,让他行事有所收敛。

而之后的事情,确实全是朱棣想找出道衍及借晋王之手,让老朱产生削藩的心思。

如今朱元璋的目的他已然完成,锦衣卫这段时间也收集了些证据,只剩道衍的踪迹还未有所发现,不过朱棣心中已有腹稿,他已经不想再在晋王府多浪费时间了。

他转身离开亭子,引得朱棡大怒,面对想上前安慰朱济熺的宫人一顿叱责。

“都给我滚!”

宫人拉起朱济熺,慌忙的退出亭子,朝朱棣离去的方向追去。

待人离开,朱棡一改脸上怒容,十分平静的坐了下来,捻起一根筷子,狠狠的插起地上跌落的半只烧鹅,将其放在了桌上。

“好弟弟,你想找人,那我便帮你一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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